第五十五章 擐甲行 (8)(2/2)
黜龙第五十五章 擐甲行 (8):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三人齐齐起身马平儿还在茫然和紧张贾越和王雄诞却对视一眼各自心中微动——后二者已经会意张行仓促过来又是临时起意除非是什么意外否则真要有危险也只能是淮右盟出卖具体来说是王马二人出卖这是要王雄诞停在这里不许动的意思。
随即素来寡言的贾越立即拱手:“那我就在这里接应。”
王雄诞也赶紧笑对:“张叔放心去我和平儿在这里陪着贾头领做接应。”
张行知道对方会意也懒得多言直接翻身上马孤身一人往军营驰去。
来到营前不及军士上前排查张行便直接打马越过前面的民夫、官吏然后就在马上对那些守门的东都骁士从容开口:
“东都来人!韩大将军何在?”
军士们诧异一时当场一滞气势便弱了三分:“大将军在萧县城里。”
张行立即追问:“何时回来?”
军士们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然后便有低阶军官回过神来哂笑:“我们如何晓得大将军什么时候来?”
张行当场皱眉:“速速唤个妥帖人出来带我过去。”
军士们终于凛然其中为首军官更是出列认真来问:“兄弟东都哪里辛苦?可有文书印绶?”
张行沉默了一会就在对方开始紧张之前压低声音发怒起来:“你们犯什么蠢?真要是公开往来被江都知道了你们还能回东都吗?”
军士们听到前半句还本能大怒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是陡然振奋起来而那军官也即刻上前主动牵着张行的马走入营中然后一群人蜂拥而随再不管那些民夫只是托着张行下了马转到了军营内到辕门后去做。
张行坐定一面有人去报信一面却又有茶水点心奉上。
守门军士也都奉承不及。
不过这些人无论怎么来问张行都只是冷脸不言直到一名剽悍年长甲士在一群精锐之士的簇拥下扶刀而来。
来到近处张行依旧不起身只待对方来问。
果然来人抵达立即屏退守门军士只让自家甲士围住方才严厉开口:“东都使者已经来两拨了都是在城内交涉况且不是喊了让就近任职的人直接过来吗又如何没有表面文书?”
张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言语即刻醒悟但表面上却纹丝不动乃是沉默了一会等对方手都握到刀把子上方才缓缓开口:“阁下必然是韩大将军近人那我也不瞒阁下我是东都来人不错却不是皇叔派来的非要问只能说是关西故人派来打招呼的……”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恍然起来也放缓了语调:“是哪家故旧?”
“因我是李定李太守的至交所以东都白柱国遣我来的。”张行脱口而对面色丝毫不变。“便是白柱国遣我来其实也只有一个口讯不敢留实……要我说阁下既然是韩大将军的体贴人何妨自行转达我也就不入城了省得东都那边熟人看见?真看见了我怕是脸上不好。”
“什么口讯?”年长甲士沉吟了片刻低声以对。
“贤弟和部属想回东都之意毋庸多言但切不可为此为人所制徒劳为他人做生死。”张行站起身来拱手一礼缓缓以对。“一时虚应些事情待有机会能引兵到河东或归潼关才是真正如鱼归水了。”
话至此处张行继续低声对认真来听的年长甲士来言:“只说是白氏故旧所言韩大将军便懂得。”
年长甲士思索片刻似乎是在努力记住这简单一句话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张行一言:“你不老实你哪里是东都的白柱国分明是太原的英国公派来的!”
“反正都姓白!而且白氏哪里没有个柱国?”张行昂然以对。“阁下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
年长甲士点点头反而不再纠结直接便摆了手。
张行也毫不客气转身过去便欲离开。
走到甲士圈子前那些甲士见谈得拢也便顺势裂开一条缝出来。
但就在这时候那名年长为首者在后面眯了下眼睛忽然又出言:“阁下既然是另一边的如何带了一把绣口弯刀?莫以为去了绣口我便不认得了。”
张行直接坦荡回头:“我刚刚都说了害怕遇到熟人……当日沽水事变北面的贼首都干脆从里面反了何况是我们这种改换门庭的。”
年长甲士终于失笑:“靖安台人才辈出。”
张行只做是没听懂对方嘲讽扶着弯刀出去翻身上马竟是从容打马出了足足一万五千骁士盘踞的大营恰如他从容进来只花了一刻钟时间便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一般轻松。
他猜的一点没错韩引弓是在跟东都或者说是跟曹皇叔谈条件!
不管是此人个人意愿又或者是麾下全都是关西屯兵以及东都募兵的缘故总之这位大将军在获得出征机会后迫不及待的想带兵回到东都或者关西。
联想到之前南阳平叛之军忽然被江都拉走只能说东都和江都简直就是个围城东都的想去江都江都的想回东都……都觉得对面好。
或者说都觉得身后糟。
也算是人之常理了。
不过这些在韩引弓短期内没有进军欲望可一旦获得政治承诺后就会立即雷霆行动这个说不上算好算坏的情报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闲话少讲获得珍贵情报后张行根本不敢逗留只是打马走到茶棚那里努了下嘴便带着明显有些慌乱的其余三人上路乃是直接绕过军营就在汴水南岸向西驰去——这倒不是什么别的需求而是做戏做全套的意思不想惹来什么疑虑。
只是西行十几里便要立即折返北上的。
然而往上游走了十几里遇到一处稍大渡口刚要渡河却惊讶发现河对岸烟尘滚滚居然有七八骑也是自东向西而来而且也准备渡河却是自北转南……
“这是追兵?”马平儿一时大急。
“应该不是。”张行眯着眼睛来看相隔颇远的对岸语气平静。“我没露破绽而且追兵也没有只从对岸追不从这边追的说法……”
“应该是信使之类的。”贾越突然插嘴。
张行会意去看王雄诞。
后者咬咬牙也是毫不迟疑点了头:“等他们上船过来我们就在渡口靠板这里堵着只在船上处置了不让他们上岸免得有人逃脱……就当是为谯郡的帮众报仇了。”
后面一句明显是说给马平儿听得而这位新任女护法微微一怔也是这时才醒悟要做什么登时脸涨的通红神色也紧张起来。
片刻后对面船只渐渐靠近但距离渡口靠板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张行忽然停止了低头等候也不再遮掩而是负手立在船上从容抬头望向了对面因为他认出了对面船上的一个人而且对面的人也明显认出了他。
双方算是“熟人”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具体来说其实是故人——对面的人是淮阳郡新任都尉李清臣。
早在李清臣外放的时候张行就猜到对方迟早还会掺和到对黜龙帮的围剿中来但没想到的来的那么快。
颇大的渡船载着七八个人七八匹马按照惯性缓缓靠近李清臣慌乱躲在船尾背靠着船帮、隔着坐骑的他低头看了眼身后湍流河水明显有绝望到跳水求生的意思但最终还是咬住了牙:
“张三郎我知道你大约凝丹了……放过我的人!也放我一条性命!我身上有一个你必然想要的书信……我知道你说话算数!给句话行不行?!”
此言一出李清臣船上骑士大惊失色不说贾越等人也都即刻擎出兵器这使得渡船上的两个船家直接选择了跳水。
张行不慌不忙只是站在渡口上负手认真来问:“是曹中丞给韩引弓开的条件?我已经全知道了!”
“不是!”李清臣大急。“是之前运作的一件事……你不答应我便跳下去便是你本事大可文书一湿你终究弄个文字上的混沌。”
船只已经擦边靠上渡口了船上面有的人慌乱后撤有的人却咬牙拔出兵刃引得失去引导的船只晃荡不停。
而张行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若是我不知道的情报便放过你们一行人前提是不许反抗扔下武器暂时随我北上吧。”
李清臣如蒙大赦。
但话刚刚说完随着船只撞上渡口这位新任都尉的下属中却有人直接借力一跃朝渡口上挥刀砍去也不知道是慌乱失措还是自恃武勇?
当然几个都尉身侧的近侍如何是王雄诞、贾越等人的对手?
便是马平儿都有一丝武力优势。
刀光血影张行根本没有出手战斗就迅速结束了只剩下一时无力的李清臣和区区两名下属靠在船帮上踩在血泊里看着尸首无言。
又隔了一刻钟三名俘虏被带到了北岸先躲开渡口人流继续走了几里路张行便打开李清臣身上的书信就在野地里坐下借着下午日光打开来看。看了前一封自然面无表情因为诚如他所料这封韩引弓的回信正是一些曹林与韩引弓的讨价还价又或者说是韩引弓对曹林命令的反驳更确切一些。
那位古板的中丞居然提出要韩引弓将军队指挥权交给张须果。
而韩引弓如何能接受这种条件?
只是诉苦只是抬出江都圣旨并要求继续带兵为国效力。
这当然是好事双方越谈不拢黜龙帮就能松口气……最好永远谈不拢。
而下一封信张行看完依旧面无表情——可这只是他穿越过来以后近三年生死厮混下来的习惯和法门实际上他心里已经重重的挨了一锤。
书信很简单是司马正给自己老下属王振的回信……司马正自然坦荡告知了自己如今不再引兵只是坐镇徐州但依然劝告王振要后者不要有什么顾虑。
至于这个顾虑是什么信中也明确提到了乃是说王振之前似乎曾明确表露说这位砀山之主在砀山面对司马正和他张行可能的对决心生两难之意。
只能说怪不得之前司马正会忽然回头拜访张行可不是到了砀山察觉到老下属的“两难”转身去仁至义尽吗?
也怪不得李清臣要渡河过去此行从南岸向西可不就是砀山吗?
几件事大约就串起来了。
看完信张行第一时间便烧掉了然后继续启程向北装若无事。
李清臣明智的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一旦当着其他人开口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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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真的是卡文想写一个小小的高潮例行怕写不好也可能是上半个月事情太多有点进入状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