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相逢(1/2)
小学长51、相逢: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回国当天晚上,孙总监跟杨制作要为陆余舟接风,在某高档烧烤店包了个间。
下飞机已经六点多,所以陆余舟跟兰斯直接被接到了吃饭的地儿,结果等了仨小时这两位大老板才姗姗来迟。
“你俩赶场呢?”陆余舟跟兰斯已经吃了一波了,再等不来人他俩就准备自己接自己,完了打车回家了。
“老天鹅,校宝一点没变样啊!”杨怡风风火火地进门,看见陆余舟惊了一下,“敢情岁月就只摧残我们是怎么着,值仔你跟余舟站一块比比,是不是差辈了。”
孙值:“……”
“哦买噶!你怎么又胖了!”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兰斯百忙之中又在孙值心口补了一万刀。
陆余舟跟杨怡笑得嘎嘎的。
“你们就可劲儿糟践我吧。”孙值人一发福,脾气也朝着憨厚方向去了,不气不恼,乐呵呵地给他家怡姐挂包拖椅子。
他俩前两年就在一起了,孙值同志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追求历程,活活熬了八年才“上位”,之艰苦之心酸堪比八年抗战。
陆余舟看着如今踏踏实实的孙值,颇有种老父亲般的安慰。杨怡变化也挺大的,长发变成了干练的短发,得体的职业西装,霸气的高跟鞋,活脱脱一个商业女强人的样子。
就连天天见的兰斯也跟最初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一成不变听着是挺好,但想想也挺可怕的,岁月如果没能留下点什么,便是蹉跎。
“这洋小哥就是兰斯吧,这多帅啊。”杨怡用英文跟兰斯打招呼,“嗨,你好兰斯,你很帅。”
转而又用中文埋冤孙值,“你怎么把人形容成那样,我一直以为他长得跟只鹦鹉似的。”
兰斯:“……”
陆余舟捂着嘴哼哧嗓子,忍着笑说:“杨姐,兰斯现在中文还行。”
杨怡:“……”
孙值:“……”
这就尴尬了。
“是嘛!”孙值立刻坐在兰斯旁边的位置上,拉过人家正在烤串还沾满油的手,殷勤地握了两下,“这么厉害吗兰斯同志,欢迎加入我们中文家族,哥哥给你科普一下哈,鹦鹉在中文里就是形容人鼻梁高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基因很好。”
陆余舟:“……”
杨怡:“……”
兰斯的中文大部分是跟余帆相处的时候学的,基本能听懂,但自己说不好,还是半瓶子水平,很容易被人忽悠。
“啊,好奇怪的形容。”兰斯点点头,接受了这份科普。
这么好忽悠的帅哥,杨怡哪能放过,当即拉着兰斯大聊特聊,挖掘他上的才华。“你还会作曲呢!有空给姐姐写两首啊?”
兰斯多才多艺的,音乐方面几乎什么都会,他最喜欢摇滚流行,梦想有天能出道成歌手。不过他爸妈只允许他走演奏家的路,所以喜欢的只能玩票,杨怡这番嘴皮子是白瞎了。
“姐姐是做音乐工作室的?”兰斯一听杨怡能跟歌手接触,立刻问道林凌的事,“我能见见‘零’么,我给你们写歌,免费,只要介绍我认识他就行。”
“谁?”杨怡没听懂。
“林凌。”陆余舟说。
杨怡“啊”了一声,“林凌啊,这还不容易,正好下周他有一场演唱会,我送你张门票不就完了吗。”
“真的!”兰斯激动万分。
他俩热聊合作的时候,孙值问陆余舟:“老陆,什么时候回去?”
这问题陆余舟还没想,他给姥姥姥爷还有帆姐他们安排了半个月的欧洲行,并不着急回去,演出行程有大约十天,会辗转几个地方,正好带兰斯看看中国,时间弹性很大。
只是,没定归期的根本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兰斯的中国游,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还没定。”陆余舟一边翻着烤架上的肉说,“兰斯想在中国转转。”
孙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孙值跟杨怡来了之后,四个人开了一箱啤酒,边喝边聊,一直闹到十二点才意犹未尽地散了,因为店要关门了。
“再去K俩小时?”出来后杨怡看兰斯意犹未尽,提议说。
“好啊好啊!”兰斯这家伙每天都像打了鸡血,浪一通宵是常有的事,时差对他来说没影响,“我太喜欢中国的夜生活了,我要K歌!”
孙值看陆余舟好像有点累了,问他:“要不明天?”
“明天二位老板有空?”陆余舟知道他俩忙,抽一天空不容易,“就今天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于是四个人又辗转去了一家ktv。
兰斯一美国佬,很少有机会K歌,自从前两年陆余舟带他体验了一回中国式K歌房,这家伙就爱上了这口,并且为此学了很多中文歌,曲库比陆余舟还丰富。
“我要点林凌的歌!”兰斯一进包间就拿着麦不撒手,“fish,你快帮我点歌。”
自从知道林凌唱吴也的歌,陆余舟就有点抵触林凌,尽管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是心里上会不太舒服。
“我来给你点。”孙值主动解救了陆余舟,坐在兰斯旁边,“你喜欢他老歌吧。”
兰斯:“对,就是《爱的模样》那会儿的歌。”
这里头有外人不知道的缘故,林凌最前几年唱了吴也几首歌,成了他的转型代表作,后来他抛弃了这种轻柔摇滚的风格,又走回情歌路线,后面的歌都是他自己的作品。
兰斯喜欢的显然是吴也的风格。
前奏响起的时候,陆余舟就坐不住了,但他强迫自己坐了一会儿,他想,如果能坚持听完整首歌,也许下个十年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然而他实在高估了自己,兰斯刚进副歌他就逃了。
“啤酒喝多了,我去趟洗手间。”陆余舟顺手拿走桌上一包烟。
孙值跟杨怡对看一眼,孙值破天荒造一回反,朝怡姐翻了个白眼,传达的意思是:你就不该提议K歌。
杨怡这波理亏,她发展业务养成的毛病,习惯了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关注点都在兰斯身上了,没多想一层。
趁着兰斯唱得投入,杨怡小声说:“咋办,你要不出去看看?”
孙值只是摇头。
卫生间外面是吸烟区,陆余舟放完水出来,靠墙点了一根。
最初去美国那几年,他抽烟特别凶,一来因为精神需要,二来是余帆的一种纵容态度。余帆因为陆余舟手受伤,受了双重刺激,她一面害怕儿子不能实现钢琴梦,因此控制欲高涨,一面又自责对儿子约束太过,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一度长时间陷在一种自我对抗的情绪里。
那段时间她自我封闭,为了不做一些强迫陆余舟的事,便不跟儿子交流。而陆余舟却是强迫自己给她想要的,拼命练琴,以此给她安全感。心理生理双重的压力下,他必须要依赖烟草才能撑下去,烟卷吐出去的过程,对他来说是一种倾诉与发泄。
因此他练就了高超的“吐烟卷儿大法”,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卷,烟卷烟舒,像个老烟枪。
一根见底,陆余舟估摸着兰斯还得唱一会儿,便又从烟盒里摸了一根,微微歪头点燃,深吸一口,烟尾快速燃成了灰烬。
这时,拐角过来个人,一双长腿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视线中。
倏地,仿佛有人凭空摁了暂停键,对方脚步一滞,陆余舟保持着点烟的姿势,空气停止了流动。
心里轻微地发出“砰”的声音,像是有扇门擅自崩开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倾泻而出。
继而,时间极速倒退,一帧帧一幕幕,最终定格在某个炎炎夏日——无人的犄角旮旯,闯入视线的人字拖,报道处恼人的樟树香,树下穿白T的男生喊了一声:小学长。
大概是这里空气流通太差,烟卷散得太慢,陆余舟的视线里起了一层雾。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遥远,不真实。
“咳咳……”口中的烟滞留太久,突然抗议,老烟枪险些呛升了天。
而他咳了多久,吴也的视线便定了多久,仿佛只要眨一眨眼,眼前的梦境就会消散一样。
“好巧,你也在。”陆余舟苦练多年的社交大法此时派上了用场,他的脸本能地挂上恰到好处的笑,掐灭手里的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侧身面向对方。如果距离够近,他可能会主动握手,或者来一个礼节性的贴面吻。
然而对方却没有同他说些礼貌的废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如果他再不动,陆余舟大概真要确定这是一场梦。
空气静止,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曾经陆余舟十分欣赏吴也的情商,他永远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台阶,然后自然地递上,跟他面对面,不管你们熟不熟,他都不会叫场面尴尬。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把人晾在这!
被晾得越久,陆余舟越感到自己演技拙劣,人家压根儿没有“老友”相见,费力寒暄的意思,他演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情商吴也终于上线,在陆余舟脸上的笑僵成蜡像之前开了口。
裤兜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开,陆余舟暗松了口气,“今天……哦,不,昨天,傍晚刚下飞机。”
“陪朋友来的。”吴也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对方的脸。
“嗯。”他永远知道陆余舟的本性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消遣,肯定是陪朋友的,“美国的朋友,他第一次来中国——你也是跟朋友来的?”
“没有,这是小金的店,我偶尔会过来唱唱歌。”吴也说。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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