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他妈是个凤凰吗,不吃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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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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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 是一种很呆的生物。
老是缩着脖子,灰不溜秋,被驱赶了只会吱吱乱叫, 很怂,被人甩脸色也不敢和人硬刚。尤其是,那个人非常偶然地展现出能把龟龟原地打成龟龟饼饼的力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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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会干仗?余思归支离破碎地想。
盛淅,作为书呆子班的一份子, 从成绩来看还是其中的中流砥柱, 理应成为归归之后的书呆子王二号――在学校也总是柔若无骨软弱可欺还老妄图咳嗽两声来逃避运动会项目……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宣称……
……之前他的名台词是什么来着,把我干懵的那个, 「我是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
这弱者的定义归归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归归还没得出结论,一个和点不搭界的、冷酷的声音就响了起:“跟上来。”
余思归要被他吓死了,可怜地呜咽一声。
走在前头的盛淅安静了好半天, 再开口时声音冰冷:
“你再装?”
归归怕得, 瑟瑟发抖……
她肚子还是有点疼,但不敢在满级近战圣骑士前造次,也不敢装哭了,立刻加快了步伐。
“你跟他们装去啊?”盛淅却没半点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声音里带着要把余思归开膛破肚做成龟龟汤的嘲讽,“认怂找我有什么用?被那帮人揍的时候怎么不麻利儿的认呢?”
余思归卑微成一只灰毛小鹌鹑, 小声认错:“我错了。”
转学生冷笑一声:“再装?”
“……”
认错都不可以, 难道是在逼龟下跪吗!不就是想踩那家伙两脚,看把你气得,你打得我龟龟难道就踩不得!
……龟龟确实没踩到。
可恶的双标怪。
被骂的双标阴间人冷冷道:“跟上来。”
大风凛冽, 海边栈道只剩几个裹着口鼻跑长跑的大叔, 松树为夜幕拢着,惊涛骇浪拍打岸下礁石。
虽然住得近, 但余思归很少来这个方向。
这一大片街区都属于海边别墅群,夏日查得严时甚至有安保驻守,排查每个想入内参观的人的目的,平时也泛着股高冷味儿,加上都是真文物老故居,没啥好吃的,归归就小学春游时进过一次。
归仔一句话都不敢讲,只觉得肚子痛……
“你只要认怂,他们就放过你了。”盛淅忽而冷淡道。
刚刚认错的灰毛鹌鹑,立刻露出斩钉截铁之态:
“我就不。”
盛淅嘲道:“所以你挨打。”
“逻辑关系不成立呀,他认怂了你也一样打他。”余思归诚恳地胡诌八扯:“盛淅你尚且揍认怂的,他操守比你差远了,他更会打!所以我认怂了也一样会被揍的。”
盛淅:“……”
盛淅话里,终于开始往外掉冰碴子:“你信不信我真弄死你?”
余思归含泪倒退一步,心想可怕!你终于把忍了一个月的话说出来了,早就猜到你对我有杀心……
“能不能走快点?!”
盛淅声音猛然高了不少。
“……”
女孩子终究是有点柔弱,归归都不例外,猛然被吼了一嗓子后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小圈,这下再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对了,他还在生我气呢。归归想。
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会对我发脾气……
下一秒,盛淅大概意识到刚刚那一句脾气实在太炸,深深吸了下气:“……没在凶你。”
“这话你自己信吗?”余思归含泪反问。
这下,盛淅真的,沉默了很久……
盛少爷说:“余思归,你不挨骂是不是心里难受?”
就是本性毕露啦。归归在心里骂他。
盛淅大概也不想挑战自己的神经了,再不说半个字儿,过了会大概又嫌余思归走路太磨蹭,没什么耐性地一把抓住归归的手腕,在呼啸而过的大风里,把她一路拖回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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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着归归一路进院子,思归小腹一丝丝令人难过的隐痛,走路都带着酸,盛淅浑然不察,将食指印在门锁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下,语气很糟地道:
“跟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说今天你晚回去。”
简直是命令。
思归只好告诉他:“我妈不在市里,明天才回。”
“……”
盛淅冰冷道:“到沙发上坐着。”
说完,指纹锁发出咔咔声,门叮地开了。
他家里空旷的一片黑,余思归心想盛淅你再凶我一句我就要哭了……但是龟龟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她摸着黑钻到客厅,然后摸到了沙发的一角,很卑微地坐了上去。
盛淅上楼找东西,片刻后传来他和什么人的交谈声,又过了会儿,他拎着个医药箱下来了。
“不开灯?”他坏脾气地问。
这话一出,余思归更想哭了:“……我哪里知道你家开关在哪!没开灯你都要凶我吗!”
盛淅:“……”
“我没……没凶你,”盛淅勉强道,“不过今晚确实脾气不好。”
“那就是在凶。”
归归老师思路,异常清晰……
盛淅无从辩白,彻底没得话讲,他开了客厅的灯,拎着医药箱,放在了茶几上。
“头不晕吧?”他说着打开医药箱。
余思归:“被你凶得头晕。”
“……”那下盛淅彻底炸了,把镊子往茶几上一拍:“余思归你真没完了?有跟我发脾气的劲头你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真当我软柿子了是吧?”
余思归丝毫不让:“你发了一天脾气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给你值日你也不对我说谢谢,见了面也不和我打招呼,跟我去找人的路上我还以为你转性了,结果出来你又给我看脸色……”
盛淅周身冒着丝丝寒气:“我凭什么不能发脾气?”
余思归眼眶红红:“那你要让我知道原因呀!”
“――原因?”
盛淅冷笑一声,“余思归你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归归忽然梗住了。
“你是跟九班那个姓薛的一起被堵的吧,”盛淅嘲道,“你因为给那男的说话,得罪了一班那女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没有一次让她讨到好去过。”
然后他说:“久而久之她怀恨在心,在学校里不敢动你,校外可敢呢,干脆找了校外老同学直接把你埋小巷子了。”
什么那男的那女的,人家都有名字……余思归想,然而盛淅一次纠纷都没参与过却已经将一切看穿,归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少爷温和地问:“伶牙俐齿呢归老师?”
……伶牙俐齿没了。
“你是个――”盛淅顿了下,这次用了个完全不一样的词:“――姑娘家。理论上他们揍你也不会揍得很严重,正常情况下他们顶多吓唬吓唬你,你口头服个软他们恐怕都不会动你一指头。”
余思归:“……”
“可惜你刚正不阿宁折不弯。”盛淅嘲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余思归眼圈轻轻一红,被戳中心事,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第一次了吧?”转学生讽刺道,“上次是被打的哪?”
余思归气场只剩几只很柔弱的爪,垂着脑袋,抬起了右胳膊。
“没断。”归归叙述,“不小心被踢的。”
那一刹那,盛淅猝然看见她小小的指甲上凝固、难以清理的血迹。
“……”
盛少爷压抑地呼吸……
“好了,”他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胸口微微起伏,说:“下次别这样就行。”
盛淅说完拿起茶几上的镊子,拧开碘伏瓶,夹着棉球浸了进去――看上去这动作还有点微妙的熟练。
思归:“可是那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盛淅一愣。
余思归想了想,很闷地问:“……看到同学被霸凌的话。”
那一刹那,盛淅的表情,很是复杂……
他把棉球塞回碘伏瓶,十分平和地唤道:“余思归。”
归归哎了一声,露出虚心受教之态。
盛淅安详地用棉球在碘伏瓶里搅来搅去,“当面什么话都不要说,装没看见,事后多留心他,创造机会给他解围,对方找他茬你就出来叫他去老师办公室,那帮人放学要堵他,你故意跟他一起回家;把被霸凌的人拉着融入集体,难么?”
余思归:“……”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为先,要当高调出头鸟,首先就得有个人强大的战斗力作支撑,”盛淅捏着碘伏球,温和地评价,“归老师,你有个屁武力,就这么高调地跟人起冲突?”
归老师没被这么直白地看不起过,气得耳朵一红:“对我没有。那你呢――”
“我打得过。”
盛少爷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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