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2/2)
村口烫头年师傅59、第59章: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可白玄宁没有见过柳梦莹衣服下面的模样,他也并不知晓她除了肩口是不是胸上还有其他的伤痕。此时?见到白宴这?样的反应,便明白,自己的猜测或许成了真。
他于是点了点头,侧过脸去,皱着眉头,像是回归了往日里的不动声色,低声说到:“林时?语那时?带过不少孩子去你跟前,甚至包括娉婷,不过最后只有那个孩子留了下来。林时?语那时?好像不大高?兴,没多久就又把她接了回去,你出事?的那天,那孩子是偷偷一个人跑过去的。”
白宴听着白玄宁的话?,身?上只觉一阵又一阵的发凉。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晚上发起了高?烧。病中接连做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梦里,曾经儿时?模糊的回忆忽然之间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他像是瞧见了自己第一次在?“月色”后门遇上年晓泉的模样,她的那一双眼睛,在?那样的时?刻变得格外清亮,仿佛被他刻进了骨子,带着些熟悉的痴迷。
白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如躺在?漫天的大火里,额头,身?体,都不断蔓延刺骨的疼痛。直到有人爬着窗户进来,将自己扛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身?体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只是开口安慰他时?,仍然在?努力端着小?大人的姿态,轻声说着:“小?姐姐你别睡过去啊。”
白宴看着她一点一点往外挪的步子,想要将她拥抱进怀里,可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梦里的他却依然只是一个无用的累赘。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撕心裂肺一般。可那边的人却浑然不去理会,直到最后,落下来的木梁打在?她的胸口,她或许是感觉到疼,呜呜地叫唤起来,侧过头来,看向自己时?,脸上、鼻下、眼睛里,都开始汩汩地流起了血水,而后随着火焰一点一点被吞没,化成烟雾,消散开来。
白宴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他的床边此时?正站着家里的老管家袁叔。
袁叔从小?跟着父亲在?白家做工,没有自己的孩子,算是从小?看着白宴长大。
几年前,白宴离开家被送去潭城,白玄宁也住去了山里,他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守起了胡同里这?一座偌大的宅子。如今白宴回来,他看着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内心只觉无比刺痛。
白宴坐在?床头,身?上的高?烧已经褪去了不少,只是心中还有一股巨大的惶恐不断盘旋着,他接过袁叔递来的凉茶,一口气全部喝下,不一会儿后,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一滴水。
白宴从不认为自己会哭,所以他也并不认为那东西?能够被称之为眼泪。
可当他伸手将那水渍抹去,放进嘴里尝到了酸苦的咸涩后,他的脑海里又升起了一股无法?否认的确切,那些无处安放的空虚与茫然交杂在?一起,让他此时?口中的味道变得越发明显。
他甚至无法?将这?样的情?绪单一地归置为愧疚。他只能呆滞地坐在?原地,直到袁叔向前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他的脸放在?自己怀中,白宴才侧脸埋在?他的衣服上,手指抓着被单的一角,下颚紧紧绷住,嘴角鲜红的血丝,顺着脖颈上的青筋一点一点落了下去。
他像是在?这?样一个无声的怀抱中,变成了小?时?候,那个依然会跟母亲哭诉、可以被允许快乐、可以伤感的孩子。
第二天,袁叔将家庭医生喊来给白宴重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同时?也叫来了许久不见的郑何延。
白宴此时?大病未愈,坐在?床头,看着眼前一脸喜气的郑何延,皱了皱眉头,便开口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郑何延吊儿郎当,往旁边的沙发里一坐,还十分新?奇地望着白宴病中的脸,啧啧称奇道:“长得好看果然占便宜,你说你都二十八的人了,生个病还是这?么一副西?施美?人的样子,这?么凶巴巴的说话?,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生气。”
郑何延跟白宴认识其实比顾析还要早一些,两人光着屁股跑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只是后来,郑何延跟着父亲去了南方?驻队,两人分开了几年,后来再见,关系倒是一直维持下来,如今见到白宴这?样一副样子,别人能被吓着,郑何延却是一点没有。
白宴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大多对自己只有畏惧,见着郑何延这?样自在?的样子,倒也难得袒露心声,问了一声:“如果你是一个当爹的。我?这?样的女婿你是不是不喜欢?”
郑何延听了白宴的话?,一时?间愣在?原地,他嘴里还吃着桌上的草莓,此时?猛地抬头,差点没掉出来,开口嚷嚷着:“你他妈缺不缺德啊,老子闺女才三?个月!”
白宴听见他的话?“啧”了一声,显得不大高?兴,“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你闺女?我?是说如果。”
郑何延一脸严肃的咬牙:“没有如果!我?绝对不会有你这?样的女婿!我?宝贝闺女要是敢找你这?样的,我?打断她的腿,哦不,不行,我?闺女我?不舍得打,我?打断你的腿!”
白宴得到郑何延的回答,终于看了过来,他拉扯着自己被子下的手指,脸上表情?无异,只是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绝望,沙哑着声音问:“为什么?我?什么都能给她,你让我?为她死?都可以。”
郑何延一听这?话?,“哎哟”一声,不得了了,“什么死?不死?的,我?让我?闺女来这?世上,是让她好好的活,你也一样!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也别学那什么顾析,浪子回头就挺恶心了,你还来个为人要死?,你俩怎么回事?儿啊,就不能做点积极阳光的事?儿吗?世上贫困人口那么多,实在?不行,你就去村口把粪掏了,无不无聊啊。”
说完他见白宴低下头,没有搭理自己,刚才那一番话?他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脸色不大好,看着像是又陷进自己的思维模式里去了。
郑何延于是一时?越发唉声叹气起来,迈着步子走到白宴床边上,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到:“老白呀,不是我?说你,我?知道你对人家年姑娘心还没死?,但咱们不是已经把人家婚礼都闹黄了嘛,按理说,再大的气也得出了。人家年姑娘现在?有夫有女,过的不错,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好好往前看呢。”
白宴听见他的话?,一直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回答,直到郑何延坐下来,他才吸了口气,开口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当年把我?从火里面救出来的人,是年晓泉,不是柳梦莹。”
郑何延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大道理等着白宴,可此时?他听见白宴这?一句话?,一时?间嘴又瓢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转不过弯来,整个人往前一靠,鼻子差点要顶在?白宴的脸上,张着嘴,一脸诧异地问:“什么意思?年晓泉救的你?你两小?时?候见过?那柳梦莹又是怎么回事?儿!”
白宴将郑何延往外推了推,闭上眼睛,沉默一晌,而后开口,将林时?语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郑何延这?一下终于说不出大道理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冲击。
毕竟,他这?人打小?就活得格外阳光灿烂,长大之后直接去了部队改造,连结婚对象都同样是一声不响干大事?的部队女兵,两人被家里安排着相亲、恋爱,最后结婚,按部就班,十分有条理,压根没经历过这?样戏剧化的事?,于是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叹一声,张嘴喊了起来:“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啊!?难不成老天把你生这?么好看,就是为了让你当男主角?不对,不对不对,按现在?这?剧情?,你他妈是男配角啊,悲情?男配!哎呦喂,别说了,哥们儿,我?心脏病要犯了。”
白宴原本心情?就挺不好的了,此时?被郑何延这?一番话?说的,整个人更是都完全低沉下来。
他坐在?床上,也没法?在?郑何延的闹腾里得到自我?缓和,只能闭着眼睛,开始在?心里念经,直到那头秦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
白宴于是睁开眼,长呼一口气,看着他问:“年晓泉那边出事?了?”
秦秘书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郑何延,得到白宴的点头示意,才很是直接地低声回答:“年小?姐的丈夫容先生那边,好像私底下在?准备一家人移民的事?。”
白宴听见这?话?,一瞬间抬起头来。
郑何延不甘示弱,一拍大腿站起身?,也开始原地嚷嚷起来:“好啊,为了躲我?们家老白,这?他妈是下血本了啊!”
说完,他一捂自己的嘴巴,又觉得说错了话?,连忙填补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白你的威慑力,可比我?们连里的导弹要强多了。”
秦秘书看了眼跟前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家白总这?日子过的,也真是挺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忒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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