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十年(卷一完)(1/2)
穿到未来当特工[古穿未]62、十年(卷一完):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杨盈雪和别人都不一样,她是个务实的人,经历过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伤痛与耻辱,甚至正因为细想起来过于沉重,她不得不变得更加务实。
莱夏心情?抑郁,不想活了,她不会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一切都会好的”就?罢,而是真正替他思考摆脱眼前困境的办法。以她的人生?经验的确“一切都会过去?”,但“过去?”的前提,是一切真真正正都已经“过去?”了,沧海变成桑田,胤沧变成银沧,执政官莱夏变成历史书上的大胖子,或者眼前这个娇里娇气的小哭包,她杨盈雪也剪下长发?,变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样子。
莱夏听到她的建议还有?点不知所措。正因为从没想过离开,他才感到自己是真的矫情?,孩子气地闹自杀可以,去?一个完全崭新的地方?却不行;不断地挑战“大人”的规则、博取“大人”的关注、怨恨“大人”过多?的关注,却没想过离家?出走、长大成人。
可杨盈雪的话?一出口,他就?没有?选择余地了。和杨盈雪温存了几?日?,莱夏趁着?一个万籁俱寂的凌晨,俩月以来头一次踏出了公寓的大门。他没有?去?停车场开车,而是走到最?近的悬浮列车站台上等候早班车。
此时,距离1725年年初的海天地人大赛已过去?了近八个月,初冬十月的严寒再次笼罩了军事科技研究基地。莱夏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隔着?墨镜望着?夜色下的茫茫白汽,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道:“去?年,就?是这个时候,028号被人施以酷刑、弃尸于地,我和云司令也开始着?手调查他真正的死因。”
杨盈雪并?排站在他身旁,面朝轨道所在的方?向:“但沈轶伦还活着?,你也知道了背后到底是谁在作祟。”
莱夏笑着?看向杨盈雪,杨盈雪也穿着?黑衣、戴着?墨镜,他们站在一块就?像一对从老式电影中走出来的超级特工:“我这一年的认知好像就?停在这上面了,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学?会。”
“这就?够了。我倒是经常去?听课,这个时代的人对世界有?着?和我们那时不一样的认知,乍听上去?比我们理性得多?、精确得多?,可听到最?后,他们却是在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的本源,怀疑他们认识世界的方?式。一些问题研究到头,最?后却还原到了‘神性’上。”
“你听听自己,你现在说话?就?很?像他们了。”莱夏笑得玩味,忽然灵机一动道,“会不会他们教的实际上只是一种语言?它不一定?就?是真理,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习惯的沟通方?式?”
杨盈雪嘴角微微地上翘,声音低沉而冷静:“如果云司令一定?要你通过考试才能去?往未来,而把所有?的现代科学?想象成一种语言,你才能顺利地通过考试,你便这样想罢。”
列车来了,他们走进空无一人的车厢,朝着?微微泛白的天幕疾驰而去?。
回到特别行动部,他们在云玥办公室门口一直等到早上九点,才等来了云玥。云玥刚睡醒不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见到莱夏吃了一惊,见到杨盈雪又吃了一惊,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对于莱夏提出提前结束训练去?往未来,她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只是摆出一惯的臭脸说:“年初考试,每门成绩达到总分?百分?之五十,我就?给你特批,让你提前开始执行任务。”随即转向杨盈雪,“你也是。你在格斗训练上的出色成绩,可以相应减免文化课的学?分?要求,但每一门课得分?都不得低于百分?之五十。”
云玥说完便将目光转移到桌面的文书上,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她是真不想看莱夏了,因为看着?就?来气,看着?就?伤心——起初,莱夏招呼都没和她打一声,越级向吴骁申请了休役,从此大半年不见踪影;几?天前,她好心好意解除杨身上的限制令,是希望能让他敞开心扉、走出公寓,结果他门是出了,却也不想在这个时代待下去?了;现在,他还过来请求她开道放行,给予他别人都没有?的特殊待遇。
云玥自视不是个不懂变通的长官,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情?人,干脆开出了一个看似容易达到的条件、一个貌似能够抓住的机会,但实际上,她绝不相信莱夏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补完所有?落下的课,还在考试中蒙混过关。
莱夏没想太多?,回到寝室便开始埋首书卷、寒窗苦读。翻了上百页的电子讲义,他才发?现自己是上了当。
他识字识得很?晚,早年在般若群岛上干些拿钱换命的买卖,顶多?认识几?个姓名和常用字;读书读得更晚,二十几?岁开始替太子办事,才估摸着?读些经史子集时事政论。纵然起步得晚,他却有?着?有?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本事,随随便便看个几?年“闲书”,谈古论今诗词歌赋都是张口就?来,后来和西胤参政谈话?,也从未感到阻碍不通之处。
虽然没有?整日?吟诗作赋自视高雅,他却也曾暗暗觉得自己天资聪颖、天赋过人,几?个月的时间赶上别人一年半载的学?习进度也不是个事。可几?天后,他便头晕脑胀眼花地把自己痛骂了一番:“天资聪颖个屁!天赋过人个鬼!简直是愚不可及、智不如猪!”
对着?那些鬼画符般的符号公式,莱夏算是彻底投了降。杨盈雪对他有?着?无限的耐心,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为他补课,可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文化课中能保证过关的仅有?历史一门而已。
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年初的统一考试中,一个神出鬼没的电子幽灵会在暗中帮助自己,只为了让自己早日?滚蛋、远离另一个“它”想要接近的人。
莱夏回到特别行动部的这天,顾青头一次没有?掐断笔记本电脑的电源,而是对着?不断冒出的“问候”打出一句话?:“是谁泄露了监控视频?”
屏幕那头的人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回复,登时被呛得卡了好几?秒,这才回道:“为什么不是我?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
顾青噼里啪啦地又打出一串字:“你很?无聊,但不是这种人。何况最?后破坏你计划的人是我,不是他。”
对方?又卡了几?秒,最?后简明扼要地回出一句:“他是情?敌。”
一句过后,黑色|界面上便不再有?反应。顾青愣住了,没想到让对方?住嘴竟然这么容易!他抓住这点不可多?得的清静工夫,赶紧将电脑上的学?习资料全部打印成了纸质版,以防尉兰又来作妖。
后来证明他这一举措完全正确,因为尉兰“偃旗息鼓”了那么俩小时后,又开始全面攻占他的电子设备——有?话?说的时候说话?,没话?说的时候就?放个病毒程序那里,让顾青看够他脑海中的奇思妙想。除非和骆羽或艾达无时不刻待在一块、活成同一个人,顾青就?别想课后继续学?习。
在别人眼里,顾青对着?一沓纸写写画画,也只是比较传统、比较复古而已。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是出生?在一个什么都电子化了的时代,能够理解他对纸张的怀旧,却不知道顾青被这么一“憋”,想电脑简直想疯了,就?连曾令他痛苦万分?的信息技术课都变得令人期待起来。他只恨他们学?习的东西还太过浅显、太过基础,让他对那个幽魂不散的黑客束手无策。
而顾青嘴里“无聊至极”的尉兰,其实也并?没有?无聊到无时不刻观察顾青的程度。顾青的设备没有?启动,他也不会通过骆羽艾达他们电脑上的摄像头观察他们在做什么,是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几?个月后的一切努力,都会导向一个完全相反的结果。
1726年一月底,各个科目的期末考试如期来临。第一场考数学?,莱夏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冷着?一张漂亮脸蛋,在“万众”瞩目下最?后一个走进考场,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他这次走得挺小心翼翼,没有?把所有?椅子都给撞响,然而还是引起了骚动乃至喧哗。监考官拍了好几?次话?筒,才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两周后出来的考试结果,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作战指挥、机关工学?、格斗机巧等等军事科目在内的共十六门课,每门课的及格率都在三成左右起伏,所有?科目都及格的,却只有?三个人——顾青、杨盈雪和莱夏。
顾青成绩一向不错,全过并?不奇怪;杨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唯有?一年半载见不到人影的莱夏,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莱夏军事科目的得分?都还挺高,文化课的成绩却“普通”得十分?平均,得分?统统在百分?之五六十左右,就?连历史这种“送分?课”都只拿到了一半多?一点的分?数。
对莱夏不了解的都在想伟人就?是伟人,沉寂这些时日?原来是发?愤图强去?了,监|禁、判刑、特赦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风波,全都没能耽误他前进的脚步。特别行动部的高层、乃至莱夏他自己,却都知道是考试过程中出问题了。
这个时代的考试全部机考,莱夏打字跟捉虫似的,历史考题只做了五分?之一,别提其他科目,最?后复检却该写的却都写了,空出的并?不多?。
特别行动部内部系统被黑客入侵,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云玥他们却因为短时间找不到答题遭到篡改的证据,不得不承认101号和114号的确通过了全部科目的考试。
不久后,莱夏即将离开这个时代的传言在特别行动部内部流传开来。顾青第一时间赶到云玥办公室,要求和莱夏组队,提前开始任务。
云玥一没想到特别行动部的防御系统跟张纸似的,一捅就?破,二没料到对方?破解了整个特别行动部的防御系统,就?为了替两个千年古董作弊,整个人头都是大的,完全应付不来顾青,只得在提前毕业的人员名单上又加上了顾青的名字。
就?这样,预备特工中“最?拔尖”的三个人组成了队,赶在节前的最?后一天去?往十年后的未来。
顾青的朋友、莱夏的粉丝、时间特工计划的负责人,全都过来给他们送行。告别的伤感冲淡了新年的喜悦,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倒是云玥这个最?应该不爽的人当先放下了情?绪,依次给了莱夏、顾青和杨盈雪一个礼节性的拥抱。
她抱莱夏抱得最?久,是个带着?埋怨、克制、不舍等等复杂情?绪的拥抱。她的双手用力地搭在莱夏背上,似乎要把他箍进怀里,胸口却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趁着?二人脑袋挨到一起,云玥把嘴唇凑近莱夏耳边嘟哝:“……我从没想过要拿她的性命威胁你。”
她指的是莱夏挟持雷鹏少将时,为了吸引莱夏的注意,把枪口对准杨盈雪的太阳穴的那一次。那一次好像是个分?水岭,从那一天起,她和莱夏好像就?再也没有?以前亲近了。虽说莱夏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自由身,没法和她无拘无束地见面、聊天、互怼,可还是有?机会的。她有?机会找莱夏,莱夏也有?机会找她。她却宁可对着?莱夏的照片胡思乱想,莱夏也宁可越过她直接联络吴骁。
云玥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心病,还是莱夏真的在疏远她,她只知道自己非得在莱夏走之前说清楚不可。去?往未来不同于蹲监狱,不存在中途见面的可能性,那是真真正正的“天上一秒,人间十年”,莱夏还是此时此刻的这个莱夏,她却是十年后的她了。她想不出十年时间里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确定?她就?一定?能再活上个十年,所以她必须把一切顾虑都在现在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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