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Amireux(2)(2/2)
和教授互撩的日子50、Amireux(2):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漆黑的天幕被几道明亮的电光撕破,沉闷的雷声从远处呼啸而来。裴彻看着玻璃窗上附着的星星点点的雨珠,仿佛从一场冗长久远的旧梦中被唤醒,斟酌片刻,问她:“你带伞了吗?”
这是高中每节化学课下课时谢宜珩的标准开场白,可惜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时代已经变了,这显然已经不是她暗搓搓地撩裴同学的年代了。她在包里翻找了一下,一无所获,诚恳地认错:“我好像真的没带伞。”
裴彻之前说要一模一样地追她一遍,没想到他说到做到。世界像是真的被奇怪地颠倒了过来,两个主演之间的旧剧本被彻底掉了包,又把那场戏从头到尾演了一遍。
她开始喝青柠味的苏打水,他会在雨天的时候忘了带伞。
像是无机化学里的置换反应,他们被换了个位置,
裴彻其实带了伞,但是傍晚的时候爱德华要去检查激光臂的外体,被他借走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不太确定地说:“等我们把这个模型处理完,应该就雨停了吧。”
等几个频道全部调试完,已经是十一点。裴彻人就在这里,也不用在发什么邮件。他从自己电脑的数据库里随便挑了一个设定的引力波信号,输到匹配滤波器里面,看着此起彼伏的波形不断更迭着。
谢宜珩困得快要圆寂,竭力睁着眼皮,问他:“好了吗?”
裴彻敲了敲她脑袋,笑着说:“好不好不是得问你们流水线的处理速度吗?走吧,模拟出来的结果明天早上会自动发到爱德华邮箱的。”
她“哦”了一声,站起来一股脑儿地把电脑和一堆文献塞到自己包里,好声好气地问他:“那可以走了吗?”
裴彻说了声可以,替她关了窗和灯,站在实验室的门口等她出来。谢宜珩困起来反应速度都变慢了,磨磨蹭蹭地收拾完了东西,走出来把门带上。
雨果然已经停了,从控制中心到停车场地那段路积满了雨水,远远望去像是一大面平滑的镜子,照着漆黑的天穹。谢宜珩盯着那滩积水发愣,那一小块漆黑的天穹是宇宙某个角落的倒影,往无穷的远方蔓延着。瑰丽的仙女座星云,明亮饱满的车轮星系,还有在宇宙中回荡着的引力波,都藏匿在那一洼积水里。
她看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再平常不过的水洼里,那些彼此碰撞着,交融着的涟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引力波。
手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提示音,裴彻看了一眼推送消息,说:“今年的诺奖得主是三位日本科学家。”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叙述着木已成舟的客观事实。
谢宜珩想,恐怕威拉德在路易斯安那州要彻夜难眠了。
“但是最近威拉德确实没再来找我了。”谢宜珩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深深浅浅的水洼,说:“是因为之前有风声说爱德华想和GEO600合作吗?”
“威拉德怎么会愿意去和GEO600合作,他恨不得把Virgo天文台都从合作名单里剔除出去。爱德华前天还在和威拉德争执,就是为了这件事。”看着她要往水坑里踩,裴彻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无奈地说:“好好看路。”
谢宜珩讪讪地刮了刮脸,跟他并排走着,被萧瑟的夜风一吹,多多少少清醒了些,于是随口提了一句:“托马斯和佐伊结婚了。”
“他们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吧。”裴彻侧过头,状若无意地问道:“托马斯和你说什么了吗?”
谢宜珩“啧”了一声,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随便聊了几句。我还挺好奇他们家今年生意怎么样。”
“我上一次看见托马斯,还是他参加诺贝尔奖颁奖仪式的时候。”她慢悠悠地走着,笑了笑,说:“我当时还和他开玩笑呢,说拿了HMPC的奖就可以受邀了,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她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令人莞尔的俏皮话,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件鲜血淋漓的事拖出来。他沉默了半晌,只觉得自己在此时此刻任何一句话都是不成文的冒犯,只好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这话说得轻松,好像诺贝尔奖是小镇里的市集,村民们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赶一次集。谢宜珩笑了一声,很配合地搭腔:“好,以后再去。”
已经将近午夜,LIGO周围都是辽远开阔的空地,她几乎可以听见雨滴从树叶上滑落的声音,“啪嗒”一下,像是砸在了谁的心上。谢宜珩闷着头走了一段路,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哈维今天早上的那句“我都怕他猝死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他:“我是不是很过分啊?”
他在华盛顿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之间来回奔波,又陪着她加班到三更半夜。就因为她心底藤蔓一般纠葛缠绕着的自私和一点不可言说的意难平,好像她是骄傲明媚的斯佳丽,又像是长满了刺的大马士革玫瑰。
他侧脸的弧度被月色模糊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是难以言述的温柔。他顿了顿,说:“不过分。”
这句话没起到任何的宽慰作用,谢宜珩感觉自己被哈维附了身,更沮丧了:“可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谢宜珩没反应过来,惯性使然,一下子撞在他的背上。力道不重,但也不轻,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垂着眼,低头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
他抿着唇,脸上的表情得认真要命,像是大学里那种一丝不苟的教授背着手写板书的样子:“路易莎,我很喜欢你。基于不打扰你的生活的前提,这样的喜欢是我自己的情绪,我不希望这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们像是中世纪的领主,各自有各自的骄傲和偏执,沉湎在王国给自己带来的荣光里,给领地修筑了高高的城墙,关闭了城门,不许一个外邦人进来。却又不甘心闭塞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好站在城墙上,日夜眺望着对面贯穿天地一般的塔顶。
他的喜欢打扰的是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她的生活,当然算不上恼人的负担。偏偏他的声音低沉又和缓,谢宜珩一时心如擂鼓,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包,很慢很慢地说:“不算打扰我的生活。”
她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辞地说:“好。”
谢宜珩莫名其妙地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她不怕死地去问裴彻,为什么他的眼睛会是太妃糖的颜色。他当时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一些不太有人情味的答案。只是后来她见到乔舒的时候,发现乔舒的眼睛也是这样温柔的颜色。
可能是遗传吧,她这么想着。看见路灯下自己的身影带着一点点有年代感的褐色,倒影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史前的小昆虫被无声地禁锢在他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的一更和今天的一更放在一起啦!!!我欠的债全部还清了!!
(大家好,又是一个月的月底了,我会携带着大批即将过期的营业液,出现在我自己的感谢名单上。如果大家看到了,请不要耻笑勤俭持家的我)
害!!!要是对于加州和华州没概念的话!!大家就想想日理万机的顶级帅哥为了见你一面从杭州开车到北京,这谁顶得住啊??!!!
我反正在电脑前写得冒粉红泡泡!!!
ps:乔舒是又美又飒的婆婆!!是裴彻他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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