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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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箭没有什么?特殊,它完全偏离了梁求玉的方向甚至令他不自觉皱眉,可是在它落地的那?一刻,地面所有的金箭一同?震颤!
这是于望舒等待了很久的一箭。
梁求玉觉得她是在为了面子一类的东西,不肯认输苦苦支撑,但于望舒自己清楚,她登上令台不是为了和梁求玉周旋,给别人一个她尽力了的印象然后输掉,她一直以?来要的就是胜利!
她对绪以?灼说,她会赢的。
这是一场于望舒绝不允许自己失败的对决。
只守不攻当然赢不了梁求玉,于望舒没有一刻不在想着进攻。
而这最基础的一个法阵,就是她反击的开始!
*
“是困阵。”
当金线从金箭上延伸开时,绪以?灼一样?就看出了这是什么?阵法。
实际上只要对法阵少有了解就能够看出来,这是最基础的阵法之一,许多用于禁锢的法阵从它演化而来,但困阵本身能够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
有限到于望舒用出的这个阵法连能不能困住一只练气期的妖兽都不好说,更别提困住金丹期的梁求玉了。
哪怕布个棘阵用处都会更大吧……
绪以?灼眼中满是茫然。
君虞的眼中直到这会儿才出现?了一点儿兴趣,她对年轻修士们?的比斗不怎么?上心,除了绪以?灼外,原先只有那?个叫蒋余微的小姑娘让她觉得有点意思。
于望舒特别的应对让她有些?意外。
但困阵完全成型后,她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难怪是困阵。”
“啊?”绪以?灼一脸懵地看向她。
君虞笑着示意她去看令台,与其听她的讲解,不如直接看于望舒是怎么?做的。
*
该如何胜过梁求玉呢?
这是于望舒在知道她的对手是梁求玉后便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
梁求玉处处都胜过她,云阳经使?得在灵根上梁求玉把她压得死死的,想要赢过他,似乎是极其不切实际的想法。
期待梁求玉过于轻敌漏洞百出?于望舒不会期待这种跟做梦无?异的事情。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和梁求玉的对决里她不能犯一点儿错,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抓住梁求玉的一点儿漏洞,从而反击。
她必须有充足的耐心,毅力,还要有足够的敏锐,与谋划,就像那?个叫蒋余微的修士一样?。
以?弱胜强时,弱者没有犯错的资格。
可不犯错还不够,这只能保证她不在对上梁求玉时迅速落败,这不足以?让她赢。
梁求玉金丹期的修为意味着于望舒没法像蒋余微那?样?消耗对手,比拼消耗她一定会落败,于望舒必须,也只能直接击溃梁求玉。
那?么?多劣势已经摆在眼前,梁求玉是不是绝对无?法战胜?
不,于望舒冷静地想,她一定能找出那?一个可能。
于望舒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只要不是彻彻底底的死局,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云间阁的窗外,细雪纷纷,散入无?边无?际的云海。
于望舒突然间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南境的春天来得很早,而且它的到来总是令人无?法预料,夜间春风无?声?拂来,晨起推开窗便见枝头缀满了桃花。
梁明月来到旭城后的第一个春天,下了一场罕见的春雪,桃花尚灼灼盛开,雪花便从灰暗的天空三三两?两?落了下来。
气温是陡然降下去的,于望舒睡时还不觉什么?,一出被窝就被懂得发懵,被早有预料过来叫她起床的梁明月拿了准备好的厚衣裳好好裹了起来。
对梁明月来说,这天压根算不上冷。梁家位于北域的玉尘府,在那?里寒冬往往会持续五个月,连日的大雪能逼得凡人不敢出门。玉尘是雪的雅称,梁明月的家乡便是因为雪而得名?。但那?儿的雪并不似轻飘飘的尘,每一片雪花都是厚重的,梁明月没有修炼时,觉得玉尘府的雪花好像刀子,会在脸颊刮出雪来。
旭城的雪,才像是玉尘啊。
于望舒看着梁明月伸手去接天上落下来的雪,她虽也觉得春雪稀奇,却是因为怕冷绝不去碰的。也许在南境长大的人,总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畏寒些?。
梁明月见她缩在厚厚的衣裳里,好像被衣服堆出来的团子,不带一丝取笑意味的,温和地笑了笑,然后便托侍女寻来了藤条和白纸。她三两?下就用藤条编出了一只小木球,往里头放了一团火后,用白纸一盖,不知怎么?的白纸就均匀铺在了木球的表面。
梁明月将它递给了于望舒。
于望舒有些?害怕地接过,怕里边的火突然间窜起烧着了外边的纸。但火苗乖巧地待在木球中,于望舒能透过白纸看见它发出的暖黄光芒。
小木球成了一个暖手炉。
那?是于望舒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意她会不会冷。她的父亲素来不太?关心她,母亲虽然放了许多心思在她身上,可是作为一个强大的修士,母亲总是忘记了,她这个年纪刚刚开始修炼的孩子是会怕冷的。
小火苗燃烧了七天,它灭的时候气温已然回暖,但于望舒依旧怅然了许久。
她带着小木球去问梁明月怎样?才能让火一直燃烧着,梁明月摸了摸她的头顶,说等她修为精进,有一天一定会给于望舒做一个不会熄灭的小木球来。
于望舒还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做出这样?一个木球有多么?不易,能让灵力凝成的一团火保持合适的温度,不管于望舒怎么?把玩都待在固定的位置,而且燃烧整整七天才熄灭,已经说明当时年纪轻轻的梁明月对火属性灵力的掌控已经是火灵根修士中最顶尖的那?一批。
梁明月总是温和谦逊的,从不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
她只是坐在于望舒的身边,笑意盈盈地给她讲怎么?做出这样?一个木球,又给她讲解功法。
梁明月说虽然她是金灵根的修士,但多了解一些?其他灵根修士的功法,能让她在遇到比自己强的修士时不落于下风。
五行?之中,火正巧克金。
被梁明月执着手,于望舒第一次感受到了克制她金灵根的火灵根。梁明月温柔得宛如水灵根木灵根的修士,可她的灵气灼热霸道,仿佛要把遇到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于望舒惊呼一声?便甩开了梁明月的手,反复多次才勉强习惯。
同?属性的功法之间,有不少相似之处,它们?的基础往往共通。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不同?属性的功法,也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梁明月这般告诉于望舒。
入道伊始的于望舒,就这般跟在梁明月的身边,学习了很多她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意识到的、珍贵无?比的知识。
许多年后,于望舒终于明白梁明月曾经教给她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
*
困阵的结构,就如同?一张网。
它确实短暂地将梁求玉困在网中,可梁求玉想要摧毁它,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阵法出现?的时候,梁求玉确实有着一阵的慌神,这是他完全没有发现?的布置。但困阵生效,他便发觉这阵法委实是弱得惊人。
困阵的大小和它的效力成反比,于望舒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困阵,又能够困住谁呢?
不过如果?金箭都集中在他身边的话,他估计早就发现?问题了吧。
梁求玉摇摇头,挥手就破掉了这个困阵。
火属性的灵力一瞬间便使?组成了困阵的金属性灵力溃散,而且不断地往阵法边缘延伸着。
梁求玉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打算完全破坏掉这个困阵,没有必要,只有破坏一小部分他便可以?拜托影响。如今这种情况……像是于望舒在他的灵力破坏掉她自己布下的阵法?
这个猜想令梁求玉难以?置信,简直荒唐。
他最后只当于望舒是昏了头,不屑地笑了一声?。然而在他打算持剑直接近身于望舒的时候,却惊愕地发觉自己已然举步维艰。
不知什么?时候一种诡异的灵力充斥着周身,这种灵力给他的感觉极其陌生,却又带着一点熟悉。
那?点熟悉感来自……
梁求玉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于望舒。
“云阳经!”梁求玉咬牙切齿道,“她连这个都肯教你?!”
这可是梁家的不传之密,梁明月怎么?敢这么?做!
“不要以?为她和你一样?卑劣。”于望舒冷声?道,“她教给我?的,都是她自己领悟的东西。”
*
小小的天井里栽着五株桃树,桃花压弯了枝头,探入低矮的屋檐。
于望舒握着梁明月的手,小小心翼翼地用一丝金灵力探向她,在将要触及梁明月的时候,护体的火属性灵力使?它消失无?踪。
“不见了。”于望舒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自信满满地向她说自己的发现?。
“真的不见了吗?”梁明月笑着问她。
她亲昵地碰了碰于望舒的额头,鼓励她:“你再试几遍,好好感受一下你的灵力去了哪儿。”
于望舒如她所言尝试了好几次,惊讶地咦了一声?:“它们?还在,但是变得不一样?了!”
于望舒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它们?在姐姐的灵力里化掉了。”
梁明月含笑点头:“对,金灵力之所以?看上去很容易在火灵力面前败下阵来,是因为火灵力很容易就能使?它们?融化。”
于望舒问:“化掉的灵力就不能用了吗?”
梁明月回答她:“小望舒可以?试试呀。”
于望舒试着驱使?那?些?“融化”掉了的灵力,她能感觉到这些?灵力依旧是自己的,但已经不太?好控制了。最重要的是没过多久,这些?灵力就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五行?灵力之中,每种灵力都有它们?自己的特色,你可以?将它们?和名?字对应起来。火属性的灵力不易操控,而金属性的灵力比较稳定。它们?凝为实体的时候,前者很难控制自己往四方蔓延,而后者往往能够存在很久。”梁明月说道。
于望舒点点头:“可是化掉的灵力不一样?。”
“因为这不是它们?习惯的样?子。”梁明月摸摸于望舒的头顶,“想要让它们?保持这样?,需要学习一些?技巧。”
梁明月没有一味跟随前人的脚步学习云阳经,在云阳经的基础上,她有着许多自己独有的领悟。
火属性的灵力,是离体后比较容易消失的灵力之一,就像火焰如果?没有柴火让它们?继续燃烧,它们?就会很快消失。火灵根的修士,与其他修士对战的时候,可以?说是在用自己的灵力点燃别人的灵力。
可是当对上土灵根的修士时,这一招就不太?好用了。
火属性灵力不仅很难点燃土属性的灵力,而且在遇到的时候还会很快消失。
梁明月钻研许久,终于独创了一门技巧。
她让自己灵力的形态,化为了烟雾一般的存在。
火灵力在侵入它人的经脉时,带来的破坏力极其可观,梁明月的灵力给人感觉虽然要比其余的火灵根修士温和许多,但实际上杀伤力不减,而且更为无?孔不入。
较为凝实的金灵力想要变成这样?显然十分不易,难度远比火灵力要大。
于望舒垂头丧气道:“我?学不会。”
“那?这样?呢?”梁明月握住她的手,用火灵力将于望舒的灵力化开。
“咦,”于望舒惊讶道,“化开的灵力好像就可以?了。”
“与人对战时,即便那?人的灵根克制你,不代表劣势就不能转变为优势,只要应对得当,你就可以?反过来克制他。”梁明月告诉她,“这就是‘借势’。”
可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没有听上去的那?么?简单。
年幼的于望舒尝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了,要么?掌控不好变化了的灵力,要么?维持不了灵力的存在。
即便这两?点都解决了,她也反制不了不知道放了多少水的梁明月。
最后于望舒自暴自弃地扑进了梁明月的怀里:“好难啊,我?学不会!”
她又忍不住想,姐姐真的好厉害,这么?困难的事情也可以?做到。
梁明月接住她,问道:“那?小望舒以?后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对手该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姐姐一定更厉害了。”于望舒攥住了梁明月的袖子,仰头看她,“姐姐一定会保护我?的!”
梁明月怔了怔,微微一笑。
“嗯,我?会保护望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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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梁求玉的灵力化开的困阵,最后真正成为了困住他的陷阱。
他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于望舒用来击碎赤剑的金箭里头究竟灌注了她多少灵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格挡该有的范畴。粘稠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梁求玉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无?论如何摆动四肢也无?法挣脱。
困阵的范围太?大,大到他根本无?法挣脱。
这不是结束。
当这些?灵力再一次凝成金箭时,才是结束。
或许那?不能再说是金箭,而是将人包裹刺穿的荆棘。
“我?做的已经比当初姐姐教的要好了。”于望舒心想。
或许是因为能够保护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于望舒伸出手,这一次五指合拢时,她没能握住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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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场已经结束许久,绪以?灼依然怔怔无?声?。
还是君虞先开口道:“这届叩仙门,梁求玉到此为止了。”
梁求玉并没有死,裁判的救援十分及时,但他受到的重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大概率赶不上接下来的复活赛。
更别提这场失败给梁求玉带来的精神上的打击也许要远大于身体,他能不能恢复过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人能够想到,叩仙门魁首的热门人选竟然会败在这里。
败在一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必胜无?疑的对决上。
“她并不开心。”绪以?灼道。
于望舒虽然赢了,但她并不开心。
将梁求玉重创的那?一击将于望舒的灵力消耗一空,她最后是被医修扶下去。绪以?灼看清了她的神情,就如同?在云间阁提起梁明月时一样?。
这是于望舒必须赢下的一场对决,可是胜利并不能带给她什么?慰藉。
绪以?灼在纠结要不要打扰于望舒。
她不自觉将此事问出了声?。
君虞对她道:“去吧,她应该会想要朋友陪陪她。”
绪以?灼小声?道:“那?我?走啦?”
“走路不要太?着急。”君虞说道,稳住了差点就要着急慌忙窜出去的绪以?灼。
绪以?灼乖乖走着下了楼,便见楼下有人死死扒着门框:“真的不可以?进去吗?”
守着门边的世外楼弟子不住冒冷汗。
这是我?们?不想让你进去吗?明明是你后面那?个人拽着你不让你进去啊!
你怎么?说也得先劝他放手,我?们?再考虑能不能让你进去这件事吧?
绪以?灼好像偷偷溜走,假装自己不认识张缘。
可张缘已经高高兴兴地喊出来她的名?字,她只能在几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走出朱雀阁来到张缘身边。
绪以?灼不敢吱声?。
她可看清了,拽着张缘的那?个人就是离生门的门主。
救命,为什么?离生门的门主会和张缘一起过来啊?
如果?颜晖继续在这待着,绪以?灼可能会考虑扭头跑路。好在绪以?灼出来后颜晖就松了手,交代张缘早点回去后就转身离开。
看着颜晖离开的背影,绪以?灼有点不解:“他来干什么?的?”
“送我?来的呗,怕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张缘唉声?叹气,“老?妈子。”
绪以?灼震惊了。
离生门门主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家长人设?
张缘抱怨一句便将这事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还要接着看比赛吗?”
这会儿下一场已经开始了。
绪以?灼摇摇头:“我?要去找我?朋友。”
“我?猜也是,”张缘道,“带我?一个呗,我?不会乱说话的,你可以?假装带过去了一个花瓶。”
那?还真是挺大一只花瓶。
绪以?灼失笑道:“她这会儿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别说话就行?。”
“嗯嗯。”张缘一边点头,一边就攥着绪以?灼的衣袖带她往悬壶院走去。
叩仙门受伤了的修士,大多都会被带到悬壶院医治,悬壶院的位置离令台很近,也是考虑到有些?修士受伤比较重不宜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绪以?灼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张缘显然也不熟悉,还是在问过里头的医修后,才带绪以?灼找到了于望舒。
于望舒受的伤不算轻,但稍微医治后动弹是没问题了,不像梁求玉那?样?不知道得在床上躺几天。参加叩仙门的修士并不多,比到这个时候悬壶院的屋子已经空了大半,于望舒不想有大多人在身边,悬壶院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清静的小院子。
四四方方的院子委实很小,里头还栽了一株金盏白玉梅,一下子小半空间就没了。
绪以?灼和张缘过来的时候,于望舒正坐在屋檐下看着天空发呆。
她没有出声?,就这样?在于望舒身边坐下,张缘也好好当着一只花瓶,自己寻了地方坐着。
许久后,于望舒轻声?道:“我?又想去找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干脆一起发了……连贯地打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