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无乃尔是过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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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袖起手,九爪翼水龙的口中喷涌出滚滚洪涛,一道道长鸿似银链勾月,更胜万马奔腾,笔直得冲杀敌手,毫不容情。
影龙也不甘示弱,自血盆巨口内释放黑涌涌的潮脉,壶界内的座座浪头迎面抨击,激涌的飞沫掀至极高,宛若拔地而起的高山巉崖,耸如排峰丘刃。
水底更是激流勇进,暗潮卷卷,壶内每一寸开阔地眨眼被水与影侵占,高空电闪雷鸣,恍如隔世洪荒,一片荼靡。
戚九催着四龙对阵,脚底的紫金祥云愈升,脚底的巨浪翻涛,追得愈紧。
眼瞅着整个壶内世界被水影淹没,连着他自己也马上被巨浪侵吞水腹。
青衣人放肆怪笑,“额哈哈哈哈~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都说了儿子是镜中人,难道还会害怕被你淹死吗?”
戚九已然被攀升的洪潮逼至极限处,但是纱衣缥缈,袖拢清风,人随云动,一派颜舒貌态,捻指笑靥道,“谁说,我准备淹死你。嗯?”
青衣人旋即敛去笑意。
……
上官伊吹始回魂,便见寻常里嘻嘻哈哈的一众人,都耳提面命地恪守原地,谁的情绪都低落异常,但是硬把话堵在喉头,不肯说出来惹自己烦心。
不免泛起一丝惘然,道,“我或许太心急了,什么都没想便杀来塍洲,仔细回想,依谢墩云所言,龙竹焺与烨摩罗人在刘庄交易时,确实出现了水人的相伴。”
“可是我又仔细推敲,这水人的主人到底属于双方中的哪一个,恐怕连谢墩云也不能确定吧?”
谢墩云闻言,仔细回想一下,而后道,“龙竹焺屡次花重金,想要烨摩罗人捉住小九,况且烨摩罗人倒出的数百水人腹内,那些活活死死的少年,逐个都似小九容貌。”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方纵着水人行凶,归根结底全是龙竹焺的需求在做诡。”
“所以大人做的决定并未出错,只要拿住了龙竹焺,逼他说出为什么要购买形如小九的异族少年的理由。”
“顺藤摸瓜,再去反追凶手,自然不在话下。”
谢墩云此番措辞严谨,有理有据,令在场人皆刮目相看。
白式浅隔着茂密的树丛,深深看他,不自觉勾了唇角。
上官伊吹道,“你分析到位,是个有见识的,但是假设龙竹焺若真是操纵水人杀死阿鸠的罪魁祸首,他的水人为何不当即吞下阿鸠遁逃,毕竟依你所言,阿鸠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囊中祈求。”
谢墩云微一顿,“大人当时奋不顾身跳进阮河,或许在您的刀距之间,根本无法遁逃。”
“确实可能,”上官伊吹继续道,“水人事败,龙竹焺必然收到消息,此刻定然逃至极远,而我居然昏头昏脑领着你们前来龙家祖宅拿人,实在愚蠢至极。”
伸出狭长薄润的手指,轻轻抚触戚九明显腐败的脸颊,几日里,戚九的肌肤已然松弛垂塌,再也不复刻往日风韵,软绵绵地愈要化作一堆烂肉。
白式浅瞧他的明艳的眼神又转为哀沉幽寂,地上捡一根粗树枝,狠狠往谢墩云后心一戳。
赶紧的!
谢墩云哇哦一声,继续进言道,“来都来了,老子觉得那姓龙的就算要跑,咱们也可以进龙家祖宅里搞点是非动静,想那龙竹焺如何聪明狡猾,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家人安危。”
问题那些人是彣苏苏的家人,龙竹焺只是半道儿捡了个便宜的少爷而已。
上官伊吹转目凝视,“你想如何”
“放火烧山!”谢墩云也是被逼着才站出来说主意的,随口一聊而已。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聚了一堂。
谢墩云严肃地改口道,“那绝对不是人干出的事情,会提议这种办法的绝对是畜生!”
众人移了目光。
谢墩云转了转脑子,突生一计,但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若是说出口来,一定会被上官伊吹用刀砍成饺子馅。
考虑再三。
蚊子哼哼道,“龙竹焺想要小九的身体……这里现成不是正好有一具……呃……”
上官伊吹道,“你说什么?”双手紧紧搂着戚九的尸骸,“你大声再说一遍。”波澜不惊的语调已然波澜万顷,唇齿里切着血肉,马上要吃人了。
众人皆胆寒,周身的汗毛都要瑟瑟发颤,如泰山压顶。
谢墩云提高嗓音道,“老子说……东佛怎么口吐白沫啊!”
半晌闷不出声的东佛一头扎在腐朽的木叶中,肢体微然抽搐,缩成一团。
谢墩云与轲摩鳩旋即扑上去摁着他,结果东佛环抱的隆处钻出一条电脉,将谢墩云的双手一击击中,电得他手心当即麻了,连连倒退数步。
轲摩鳩反而无觉,强摁着东佛蹊跷问,“怎么一肚子水?”从他短衫中一掏,竟拿出了戚九日日提在身边的小铜夜香壶。
什么时候被东佛收去了?!
小铜夜香壶被提走后,东佛才深喘一口气,断断续续道,“这壶有诡,电死俺了。”
果不其然,铜壶阴刻的花纹里,余电缭绕,壶口喷如瀑布,时而露出黑白相间的水来。
谢墩云恨道,“许是小九不在了,里面的蓝阶筑幻师想趁机钻空子逃走,始才兴风作浪。”
不顾轲摩鳩的疯狂暗示,一脚踢在壶面上。
小铜夜香壶斜飞而出,撞击树干后又弹于乱石之间,连树带石一并崩碎,险些将壶面踢烂。
轲摩鳩大叫道,“谢老痞子,你莫要混闹!”追上去捡回铜壶,“你力大无穷,这般捧摔,指不定才会帮了里面的人逃跑。”
三眼环轮结出一道新印,稳稳妥妥将小铜夜香壶重新封印。
然后自己妥善收了,随而对蜷缩草木间的东佛恨道,“最近没空管你,皮收紧一点!再敢乱动旁人的东西,小心邪达娜环断你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