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1/2)
睚眦必报太子妃9、九: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她甩眼刀给他,他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直到有人接近,他方才松开手。谁也不知桌下何事发生,反正一切风平浪静。
回去沐浴过后,青音仰身躺在榻上。抬起腿来,纤纤玉足以那银色的饰品点缀,精致,漂亮。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心思去准备这些。
倒是珍珍进来时提了句:“看着像是遥镇银子。”珍珍家从前是开典当行的,此类物件分辨得最为清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音想,岑滞云这一仗,便是在遥镇附近打的。理应是九死一生的战役,他竟有余裕到去顾虑她的伴手礼。
这厮,当真是个不怕死的。她想。
每日里去向父亲、母亲请安,却在夫人院门前撞见优哉游哉候着的岑滞云。
青音勤苦,回回都是到得最早的。岑滞云受父亲器重,常年在外跋涉,请安的次数也少。她倒没听闻,往日里他是这般赶早的。
此类疑问,岑滞云向来是不避讳的,口无遮拦道:“特意来截你。”
青音侧目而视,不清楚他的话是真是假、是何意图,只道是:“混账东西。”
辱骂之辞有千万句,论谁说皆是无品,俗不可耐,折煞了自个儿的修为。独独由岑青音念起来,便是千回百转。刻薄到骨子里,却又堪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早春百合、出了世的山间明月,漫不经心,满是意境。
岑滞云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默不作声,直笑得满腔沸血静默下去。
听得见院内门响,趁着外人降临以前,青音回头,匆匆同他说:“那银圈我甚是喜欢。回礼,你想要什么,我尽力而为。”
门已敞开了,夫人身边的婆子不卑不亢请他们进去。请安次数多了,便也就是走过场的事。青音要走,却被留下来,听夫人同滞云寒暄。
“那日接你,是我的过失,切莫记恨你父亲。”夫人毫无诚意,却要讲道歉,当真有趣。
“滞云不敢。”都是做戏,岑滞云也给面子。
随即听夫人不急不忙驶入正题:“温家有个女儿,性子温良的,又知书达理,年纪方才……同你六妹妹一般大。”
于事不关己的话里被点到名,青音抬起眼睛。岑滞云这个年纪,娶妻亦是理所应当,只是他当真要娶?青音垂下眼睛仔细计较起来,却听岑滞云道:“全凭夫人做主。”
只觉心中一惊,青音吞咽。
待出了院子。青音走前面,这回轮到她截住他,在门口问:“你真要娶妻?”
岑滞云不以为意,轻佻地反问:“舍不得?”
“厚颜无耻。”岑青音道。
你来我往戛然而止。
温家待嫁的女儿里,要说给岑滞云的这个,青音是见过的。性子温婉,最为难得的是冰雪聪明,传闻难倒过京城几个女夫子。
岑滞云娶亲与否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一个身分不明的刺客,娶了谁都是造孽。
又想起他说“全凭夫人做主”时的模样,青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真不要脸。
先世时,岑滞云未能有过亲事。毕竟是继子,又未曾建过什么功勋,自是无人帮着多事。然是如今,一旦显赫了,自然有人纷至沓来,长辈们也会期望他过得体面些。
想到此处,青音不由得细细琢磨起来,先世时,岑滞云是个怎样的人。
岑青音死之前的那个岑滞云,起初温驯忠实得好如一条狗。并无出挑的才干,却也算不上庸碌之辈,骗过了岑威那双阅人无数、老辣的眼睛。
随后在岑威将他遣往西北的临阡时,岑滞云猝然投靠西北蛮夏族,攻入京城。途中岑三岑络和战死疆场。
是时,青音在东宫亦是到了最难捱的日子。弃她不顾的母家人是生是死、是喜是悲,她已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唯独记得诸起告诉她继兄弟死于凌迟时,青音荒凉地想,很痛吧。一定很痛吧。于山林苍翠间对她说“再去转转罢”的人,死时会想些什么呢。
岑滞云死于衢水以南。
同年,岑青音死于京城都内。
这一夜青音梦魇。她惊惶至极,霍地于睡梦中坐起,恍恍惚惚、并不真切地看见有人立于她床尾。再回过神,便不见了。
珍珍听见声响,忙进来拍着姐儿的背安抚她。青音侧身倚住她,道:“你留下来陪我。
“我不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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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年过了,夫人又将入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于青音而言,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小事一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但对有的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听闻再度入宫一事后从夫人院子里回去,青音尚未坐下,便交代珍珍使唤妍枝过来。
妍枝进了屋,青音倒不急着开口了。她坐下,由巧鞠送了茶过来,又批了一番婆子递过来的账目。至日中,她方才清退了人,同妍枝说:“近日可同弟弟、父母亲写信没有?”
妍枝战战兢兢答:“好些日子了,我去了信却未见回音。估摸着是农忙……”
她话不曾说完,便青音兀自打断。青音以不近人情的口气道:“非也。是我传话过去,教他们这几个月切忌回信给你。”
恐慌顿时于脊髓中流窜。妍枝膝盖一软,即刻跪了下去:“姐儿说的话,妍枝都记得了!姐儿要办的事,妍枝也老老实实办了。求求姐儿发发慈悲,姐儿的大恩大德妍枝愿做牛做马——”
不能全赌在这婢子身上。只不过,她的确是好使唤的。
先前樱缅用她,只单单是为了小打小闹。不想至今日,便已到这般境地。
如此想来,先世她和诸起一同将青音掐死,倒也不意外了。
樱缅,你我早已做不成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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