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亲友会(1/2)
梦春风4、亲友会: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楚楚娘家住在宜城,距离吴家湾不到二三百里地,两家虽是相隔不远,却分属两县,吴家湾属归州县,宜城却是夷陵郡府所在地。
这一看,楚楚是从城市嫁到乡下,她本以为乡下人朴实,夫君英俊有才,可以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想却丧了性命,何欢难免为楚楚不值。
那时交通不比现在,十分不便,靠马拉人走,不过二三百里地,却走了足足五天才到家门。
只因为此时新朝刚立不久,新旧更替,盗贼四起,闹得人心惶惶,武馆师傅每每是晚起早歇。行程很慢。
一路之上,楚楚心念百转,亦喜亦忧,喜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富庶,若自己早有这些钱财,或许可以支撑到配型成功。忧的是父母老年丧女,晚景凄凉。
想到伤心处,难免抽抽噎噎,李妈只当她是伤心被休,不住拿话劝慰,虽然鸡同鸭讲,楚楚也深感欣慰。
第五天暮霭时分,一行人到了楚楚故居桃花岭,桃花岭顾名思义,桃树环绕。
许家庄园依桃花岭山势造房,桃花岭是座大花园,许家就在花园里。其实桃花岭也不是光种桃花,桃李梅兼而有之,只是桃花居多。楚楚震惊与富户人家占地之大之广,这里若是现代,可建造一座大的花园小区。
整个桃花岭都用院墙围起来了,许家房舍错落在山腰树木之间。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只因宜城是南方城市,即便是腊月,满院墙的藤蔓照样青枝绿叶,生机盎然,想必春来花开之时,必定会满园芬芳。
此刻百花归隐,唯有梅花朵朵枝头绽放。园里空气清冽,吸口空气满口香,若说此处是个天然氧吧毫不过分。
岭前有一条清澈小溪潺潺的流着,被院墙挡在了门外,顺着山势蜿蜒而去,伸向远方。
何欢只一眼就爱上许家旧居,这许家庄园依山傍水,风景优雅,乃是上佳居住之所。
李妈上前叩响门环,门开处,显出一敦厚老者,见了楚楚一声惊呼,弯腿下拜,“老奴见过大小姐。”
楚楚愣神之时,李妈方想起楚楚失忆,晓得楚楚大约不认得忠伯,开口言道,“大小姐你不记得他了,这是我家那一口子,如今是府上大管家,大家都唤他忠伯。”又对忠伯说道,“小姐遭逢大难,前情往事俱忘记了。”
忠伯闻言直抹眼泪,边哭边磕头,“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奴正准备去寻小姐,可不得了了,老爷被土匪绑票了。”
何欢闻言(楚楚)一愣,“土匪?”这个词儿对何欢而言,那是相当的遥远。
老管家点头泪眼花花的,却热情的把楚楚往内院迎,“小姐回来就好了,先去见过太太再说吧”
奶娘却等不及问道,“这条路,老爷已经走了十几年了,从没听过有土匪?”
忠伯边走边告诉楚楚家里的情形,“是啊,我与老爷去木坪收购药材,车马刚过白羊就被土匪拦截,十名伙计轰然而散,我与老爷被抓,他们放我回家报信,让家里拿银子去赎老爷。”老管说着家忽然压低声音,“我听人说,茅山上这伙人不是一般的土匪,他们的口号是要颠覆朝廷,他们门禁森严,无人知晓他们底细,似乎一夜之间自地里冒出来的。”
楚楚听得心惊肉跳,颠覆朝廷?难道是那只义军?
可是这话楚楚却不敢说,若许老爹真跟义军扯上关系,那可是杀头之罪。
此刻不容楚楚多想,忠伯一路热情的把楚楚往内里迎,俨然楚楚救星一般。
许家庄园很大,属园林类居所,一路之上曲径通幽,亭台楼阁如同画里行走。
楚楚边走边看,发现诺大的庭院却了无人迹,似乎只有老管家一个仆人,楚楚暗暗纳闷。觉得这很不正常,即便家主不在,以许家富庶,家里不该清冷如斯,难道另有变故不成?
楚楚习惯性看向小青,只可惜小青也不甚明白。楚楚初来咋到,多言必失的道理他自己懂得,只好把疑问压在心底。
回廊微微向上延伸,不一刻入得正堂,却见桌椅板凳,并不名贵鲜亮,四壁空空,连福字画也无有。
楚楚只能压下满怀疑惑,偏厅坐定,老管家去后堂通报。
不一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在以小妇人搀扶之下走出堂来,楚楚瞬间石化,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妈妈,不等她开口,何欢已经抢上前去搂着夫人哽咽出声。
此妇人便是楚楚继母黄氏,见楚楚抱着自己哭泣,先是一惊,继而回手搂紧何欢,“姑娘回来就好。”
楚楚闻言发现自己弄混了,何欢讪讪退开些,记得奶娘说教的礼数,躬身一福,“女儿见过继母,继母万福!给继母请安。”
黄氏见楚楚如此恭顺,对自己之前所做之事有些悔恨。情绪一时激动,忽然咳得惊天动地,似乎要把自己五脏六肺都咳出来一般。
搀扶黄氏出来的小妇人连忙替她抚背,殷殷呼唤,“婆婆,婆婆。”
奶娘递上热茶,赵氏勉强压住咳嗽,对那小妇人挥手,“银凤,你不认识她吧,这是你大姐姐,过去见过。”
叫银凤的小妇人弯腰一福,“银凤见过大姐姐,大姐姐好。”
忠伯一旁提示楚楚,“这是大少奶奶。”
楚楚伸手扶起,想到初次见面,撸下手上一枚红宝石金戒给银凤戴上,反正楚楚自己不眼奇这些东西,带着反觉得俗气累赘。
与黄氏银凤枯坐相对,却是无话可说,楚楚听奶娘说过,自己还有两个异母弟弟,于是无话找话,“弟弟们怎么都不在?都上学了么?”
黄氏脸色顿时煞白,支支吾吾道,“是,是上学堂了。”
银凤低头直悄悄眼泪。
楚楚顿觉蹊跷。
正在说话间,外面哭着进来一童子,“娘啊,我找到哥哥了,他又跟大表哥一起去了罗阎王家赌钱,他不但不回家,还骂我是丧门星,败了他的火气,害他输钱。”
黄氏慌忙打断小儿子的话,“禄娃,快别哭了,来,见过你大姐姐。”
叫禄儿的童子转眼看了楚楚几眼,忽然扑过来抓住楚楚就哭了起来,“大姐姐,你可回来了,爹爹不见了,大表哥成天伙着哥哥去罗阎王家赌钱,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这可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救爹爹?”
刚刚还温吞吞的黄氏劈手给了禄娃一巴掌,嘴里骂道,“你大姐姐刚来家,你个毛孩子胡说什么?你大哥跟你表哥是去筹钱救你父亲,不知道就不要瞎说。银凤,带你兄弟进去洗一洗,也不知道哪儿疯去了,一身的泥土。”
禄娃挨了打,哭得更大声,“我没有说谎,前些天娘自己还说,无颜见爹爹了,这几年家里的银子几乎都被大哥与表哥败光了,不然,也不会连累爹爹将近年关,还要出门去贩卖药材,冒险去闯穷山恶水,不幸落入匪徒之手。”
忠伯忽然跪下哭诉,“夫人,还是对大小姐实话实说吧,大少爷如今越发不得了啦,今天,药铺的坐堂张大夫来跟我辞别,说大少爷抢走了药铺的银子,还把药材行的药材也输了个精光,药铺明天斗没法子开张了,被我拦下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是筹银子救老爷了,就是一家老小吃饭也成问题了,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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