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1/2)
你是长夜,也是灯火38、38: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36、37两章重写了,记得回头看一下。
这一夜是一场真正的梦。
大梦醒来时,应朝禹去了墨尔本,杨谦南被钱东霆急召去上海开会?。温凛回?到?北京,把学年论?文的终稿交给陆秉青签字。
他的办公室临水,窗外绿树浓荫,墙角画蛇添足地摆了一盆绿植。
温凛望着那高大的,如假树一般的植物,想分辨它的品种。
那个曾经记不清她名字的师长,依旧打着西装领带,抬头时随口问她:“谦南最近在忙什?么?”
温凛蓦地一愣。
陆秉青清楚她的尴尬,钢笔尖流畅地撰写着评语,好像没问过这句话。
她说?:“……在开项目会?吧。”
从此再无对话。她把一式三份签过字的论?文收回?手中,轻声说?“谢谢老?师”,退出了办公室。
杨谦南在陆家嘴的四季里住了半个月,和他一起出差的还?有一个女研究员,每天吃住行都在一起。温凛打开微信,看见他一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他从前是惜字如金的人,现如今已经能顺畅地和她聊些鸡零狗碎,说?他那位女下属减肥减得相当苛刻,每天早餐恨不得随身带把电子?秤算卡路里,吃沙拉从来只淋油醋汁。
那是2011年夏,微信刚推出不久,他的好友列表只有寥寥几个人,除了她就是几个工作伙伴。以至于若干年后微信推出一个怀旧回?顾活动,叫“我和微信的故事”,每个人能看见自己的第一个好友,杨谦南看见的就是她。
温凛四两拔千斤,问他:“长得漂亮吗?”
杨谦南抬眸看了眼,故意回?道:“还?可以。”
紧接着发来一条——“小东西醒了?”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他的笑。
温凛想说?她都已经醒来找他姑父签完了字。但?她不能。她得假装得懒洋洋,刚起床似地,回?一句简短的“嗯”。
这会?令他很满意。
她对他而言一直是一只宠物,区别是从前不过是捡来的,如今悉心养在掌心,丢了他会?难受。他很少?尝试理解她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很耗费心力,对他这样懒散的人而言,显得毫无必要。
毕竟他懒散到?,连每天早起开个项目会?,都要变着法子?提醒她,他很辛劳。
温凛有一次看见他那张含金量惊人的海外学位`证书,第一反应是怀疑它伪造。直到?发现他居然?能独自写完MBA的结业论?文,才很不甘心地相信,这些酒色之徒放下杯盏,是真的具有操纵资本的能力。
只是今年的杯盏,要格外沉重一些。
温凛和绪康白?吃了一顿饭,他给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今年股市太差,单边下跌没见过反弹,是个机构都在降仓位。说?杨谦南不得不亲自下场,勤勤勉勉过这一年。说?钱东霆前段时间和人联手狠捞了一票,不惜把那支股价做到?三个跌停。
绪康白?的原话是——“手太黑。”
温凛不由地沉思:“很严重?”
绪康白?刻意卖个关子?,玩味地问:“他要是真的出事,你?打算怎么着?”
“等他吧。”她开玩笑似地说?,“最高十年有期徒刑嘛,我了解过的。”
绪康白?挑起眼,好像在审视。他身上有股子?大隐隐于市的气质,分明?从相貌到?穿衣风格都极其?温和,却让人觉得他眼光独到?,万事无所遁形。
温凛也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
他只是笑说?:“那倒不至于。要真能出事,他也没心思陪你?去游山玩水。”
温凛嘁了一声。
绪康白?于是问起:“云南玩得怎么样?”
温凛说?:“你?没来真是可惜了。”
绪康白?立刻嗅出了她的讽刺,问她,是不是应朝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
温凛眼眸一转:“你?早知道?”
绪康白?将一杯酒喝到?见底,光风霁月地默认。
他们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从不撒谎掩饰。每个人都清晰地知道,他们的价值从来不在于道德高尚,所以也懒于塑造自己干净洁白?。
手机倏然?一震。
温凛翻开来,是杨谦南的微信,他说?叶蕙欣回?国了,今晚可能会?来院子?里拿点东西,让她留心,别不小心碰上。
她定睛读了两遍,没有回?,不动声色地把手机盖在桌面上。
其?实叶蕙欣知道她的存在。
有一次她打来越洋电话,温凛偶然?接到?,叶蕙欣处之泰然?地请她把电话给她儿?子?。杨谦南接起来,他妈在那头问他刚刚是谁,他若无其?事地瞟一眼温凛,说?:“你?儿?媳妇。”
叶蕙欣没有多问,只是轻笑一声。
他妈妈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强逼他分手,甚至没有对她恶言恶语。她淡然?又淡然?地问他:“那你?现在住哪儿?呀?”
杨谦南答了个地方。叶蕙欣嗯了声,听不出情绪,说?那我改天来看看你?。
她压根不屑于了解她太多,随口问了几个基本情况,话讲得异样客气,说?这个还?可以。语气就像是她儿?子?在拍卖会?上买了个陈设,她了解完价位品相,发表不痛不痒的点评,接着抛之脑后。
所以温凛也很明?事理,从不故作天真地让他带她去见他妈妈。她知道这样勉强的和平都来之不易。所以每次杨谦南去见他那个妈,她就当他是人间蒸发了。哪也没去,谁也没见,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阵子?。
看来今天该消失的人是她。
温凛复又抬起头,泰然?自若地问绪康白?:“你?待会?儿?去哪里?带我一块儿?吧。”
“五点的航班,飞上海。”
温凛笑:“你?是说?着玩呢吧?”
绪康白?假作痛心:“怎么,杨谦南在那儿?,整个市都是他的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上海人?”
温凛呆呆地想,她是真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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