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亨伯特·亨伯特 十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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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叔?”
郭恒捻灭了烟头,缓缓地站起来,努力挺了挺后背……依然挺不直。
骆闻舟:“您怎么……”
“你今天下?午去找了我,是要重新调查当年?那件案子吗?”郭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是吧?我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我听说你们?刚才找回了一个女孩,人还活着,是真的吗?那现在是抓住嫌疑人了吗?是不是当年?菲菲的事也有?希望问清楚,除了吴广川之外?,还有?别的共犯吗?”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似乎重新点?着了当年?杨老提过的火焰,几乎让人难以直视。
骆闻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狼狈地搪塞:“我们?一定尽力。”
说完,他脚下?抹油,连忙跑了,走出去老远,仍然觉得郭恒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目光快要把他的后背烧穿了。
审讯室里的许文超在一天之内二?进宫,从“协助调查”变成了“嫌疑人”,半夜三更被人从住处拘出来,他脸色十分难看,布满了熬夜的憔悴,嘴角甚至冒出了胡茬。
此时,他的态度显然没有?那么客气了,十指扣在一起,放在自?己?腿上,苍白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神经质。
“我没有?,”许文超的语气无奈又无辜,话却说得很尖锐,“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绑架过小女孩,也没有?杀过人,行车记录你们?看过了,非法跟踪、窃听,你们?也干过了,我想请问一下?,侵害一个人的基本人权到了这种地步,你们?找到我杀人的证据了吗?”
审讯的刑警冷冷地说:“苏落盏绑架同校的女孩,对受害人实施虐待,并且意图谋杀未遂,她在犯罪现场两次打电话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你是她的共犯,你还有?什么要狡辩?”
许文超往椅子背上一靠,用他特有?的轻言细语说:“一通电话,一句孩子话,我就成了杀人犯,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苏落盏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又为什么要诬陷你?”
许文超顿了顿,静静地抬起眼,监控前的骆闻舟看清了他的眼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太镇静、太笃定了,全然没有?一点?慌乱,好像怀揣着一张不为人知?的底牌。
“因为我和她妈妈是恋人关系,”许文超说,“是,下?午来的时候我没有?说……因为我怕惹麻烦——我从小就喜欢苏筱岚,可是她不喜欢我,她宁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肯接受我,只有?得知?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才自?私地决定施舍给我一点?温情,我却为此感激涕零,甚至想和她结婚……如果不是她没能等到这一天,现在我就是苏落盏的继父。因为没有?这层法律关系,我想要收养那孩子很困难,只能慢慢想办法,同时尽我所能给她提供物质条件,有?什么事,她会给我打电话,这很正?常。”
“但你没接。”
“我没接,因为我发现自?己?被窃听了,”许文超坦然说,“即便那电话不是她打的,是随便某个送快递、推销房地产的电话,我也不会接。警官,我有?权在公权力的重压下?保持最后的自?由吧?”
“那这么说,苏落盏是诬陷你了?”
“我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也真的很伤心,她妈妈一直比较忽视她,相比而?言,我自?觉是个称职负责的准继父,这女孩从小放养,确实有?些行为很过界,我也管教过,也许她对我有?一点?逆反心,”许文超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也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有?人引导她。”
另一位刑警猛地一拍桌子:“你少他妈来这套!幸存的受害人作证说,苏落盏在给你打完电话以后,曾经说过‘他不来,我自?己?也行’的话,苏家的旧宅也一直是你雇钟点?工清理?,从你的账户上走的水电费!你维护一个快拆迁的旧房子干什么?分明就是有?不可告人的事!今天要不是我们?盯你的梢,那个被绑架的女孩没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许文超摇摇头:“维护一座旧宅,和绑架杀人之间的因果关系在哪?按照您这个逻辑,所以本市范围内发生的刑事案件,都应该由市政负责了?”
“他不是说自?己?烧坏过脑子吗?”骆闻舟诧异地一挑眉,“我看这机灵得很啊,难道傻逼也是间歇性的?”
“骆队,他要坚持否认,咱们?也没有?别的证据啊,难不成要给他上测谎?”
“去查他的账户、信用卡、名下?的车和房产……拿着他的照片去各大租车行问问,还有?私人关系,他作案时开的车也有?可能是借的。曲桐案发当天行车记录没问题,只能说明他没开自?己?明面上那辆车,我不相信他有?能耐凭空藏起一辆四个轮的来……”
骆闻舟话音没落,就听见?审讯室内的刑警问:“我再问你一遍,二?十七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看书。”许文超面不改色,“我是个自?由职业者,不用每天上班,在家看书很正?常。”
“既然在家看书,你租车干什么?”
这就是诈供了。
如果许文超当天在西?岭开的不是自?己?的车,那么无论是问熟人借,还是私下?里有?一辆挂在别人车牌下?的车子,都是有?迹可循的,很容易查,相比起来,最好的选择是去一些管理?不正?规的租车行租一辆,有?一些野鸡租车公司干脆就是非法经营的,隐藏得很深,这也是许文超最有?可能的做法。
骆闻舟闭了嘴,双臂抱在胸前,凝神等着听许文超的说辞。
谁知?许文超面不改色地一挑眉,好似十分真心诚意地诧异了一下?:“警官,您在说什么?”
“二?十七号傍晚,你开车跟踪一辆从西?岭出发的校车,伺机想对车上十一个女孩中的一个人下?手,结果正?好目击了校车被绑匪劫持,这个过程中,有?个叫曲桐的女孩从那辆车上逃了出来,遇见?了你和苏落盏,出于信任,她向你求救,上了你的车,谁知?道反而?把自?己?葬送在你这种禽兽手上!”
许文超哂笑:“这简直……”
审讯的刑警厉声打断了他的辩解:“博物馆外?围的监控拍到了你的车牌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警官,”许文超冷静地问,“请问这是二?十七号晚上几点?的事?”
负责审讯的刑警冷冷地说:“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许文超轻轻举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摇摇头,“好吧,既然你们?存心想诈我,看来是不会告诉我确切时间了,但是我还得为自?己?说句话,如果这桩案子发生在前半夜,那我恐怕是来不及赶过去的。我家的位置您看见?了,开车到您所说的西?岭地区,至少得三个小时……这还是不考虑堵车和天气不好的情况下?,二?十七号晚上八点?半左右,我在家里叫过一次外?卖,订单号和送餐时间都有?记录,运气好的话,送外?卖的人或许还记得我。”
骆闻舟心里“咯噔”一下?,发现自?己?的预感成了真。
“我建议您尽快去核实,也还我清白。”许文超低头看了一下?表,“看来我要在公安局里过夜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请律师?哦,对了,还有?,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太清楚苏落盏到底做了什么,但她毕竟还小,警官们?可不可以对她温和一些?如果有?必要,我愿意承担监护人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