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凌河往事·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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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本十分自律的各个州地开始了放荡自我,官员带头腐败,那些青/楼花场一个接一个大肆宣建,各种有毒的没毒的药草疯了般贩卖,还有走私军/火的,以及抬高价卖假酒假药的,骗子横行,坊市间穷苦,
民不聊生,却又放浪自己沉溺在过去的繁华虚幻中。
凌河州在这些腐败中算是比较收着点儿的,除了有年无庸那样强势清高的知府,还有个很关键的人——赤月宗宗主?月江流。赤月宗在大暨享有百年独霸江湖宗派之首的称号,其实力?就如同凌河州的业绩在全国排名一样,远远甩其他江湖宗派十万八千里。月江流是赤月宗的宗主?,二十几出头,虽然年纪轻轻,但也已经独揽赤月宗全部大权。
齐与稷不太喜欢与人交友,主?要外人都怕他,一天到晚板着张脸的。但是他却与赤月宗的月宗主?是很好?的朋友,两年前年满十八岁的齐与稷第一次踏入这黄土沙漠,就跟月江流打了一架。
赤月宗什么都管,什么都涉及,月江流又特别喜欢情/色,于是便在凌河州开了遍地的青楼风月场,反正朝廷对这一块也不严。他还开了整个北边疆土最有名的男/妓场——韶华楼,提供的全都是漂亮柔美的小男孩儿。
齐与稷对男/色没什么兴趣,当然也对女人不算太感冒,但他喜欢去韶华楼找月江流喝酒,躺在那边□□产的金丝狼皮软毯上,举杯消愁,看月宗主?那些风流□□。
韶华楼基本晚上不打烊,彻夜通宵。齐与稷被北漠给气得胸口闷,又看着自己营帐里的那盆腊梅死活不开花,更是不舒服,这临近打仗,军营里的空气都是紧绷着的,他不想太压抑,换了衣服便去韶华楼找月江流喝酒。
月江流抚琴,身边一个个都是穿着七分灯笼裤和齐胸露肚脐紧身衣的漂亮小男孩儿,眼线画的一个比一个长,舞姿一个比一个妖媚。琴声?里全都是情/欲,丝丝缠绕。但到了齐与稷躺着的地方,就没人敢上前去。
齐与稷咕咚咕咚喝着酒,月江流知道他心?烦意乱,微笑着调戏自己一手养出来的小宠物。
“我们的大主?帅这是、又想家了?”
“……这半年都没有回去过。”
月江流笑着摇摇头。
这话算是打开了,一晚上都在闷声?喝酒的齐与稷终于敞开言论大谈,一声?声?道着进来让他火大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本来是打算今年腊月初就把这仗打了的,结果北漠那边就跟团棉花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往后退,拖着不起战!你说北漠就那么点儿小地方,早些时日?投降归了我大殷早痛快,还能?少一点儿生灵涂炭。他们那个大副,叫……穆旦那·库尔这个名字吧!简直就是个狐狸精,跟他说话我能?气飞十条命,话里那是一层套一层,语气也抑扬顿挫的,让人不舒服!”
“穆旦那在下多少有一点了解。”月江流云淡风轻接了齐与稷的话,“擅长毒心?,倒是膝下有一个很宝贝的女儿。”
“……”
齐与稷让月江流闭嘴吧,那些挟女逼父的勾当手段,邵承贤那种败类愿意用,他不屑!
月江流停下拨弄琴弦的手,问齐大公子还在跟邵承贤扯皮那件事吗?
齐与稷没吱声?,喝了口酒,用沉默承认。
月江流长袖一挥,又开始抚了起琴,这首曲子得全部弹完。一曲毕,穿着深紫色对襟大衣的月宗主?突然开口说道,
“邵承贤这人,大公子最好?小心?点儿。”
“?”齐与稷偏过头,醉的有些不解。
月江流曲指,对着桃木红桌的光滑板面?,往下方力?度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以前韶华楼下面?,埋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十多年前的事,基本上已经没人知道了。不过似乎就是跟那五里州的邵知府有一丝联系。”
*
邵承贤从将?军营出来,直接去了北漠国边境。
谈判才结束,北漠知道一时半会儿凌河军不会跟他们开打,齐与稷不是那种背后里捅刀子的人,凌河军的所?有功绩,全都是正面?一对一刚出来的。
北漠王不着急,让谈判团和护卫军暂且先?在边境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返程回宫。邵承贤和何匀峥只?身前往北漠临时驻扎营时,那群蛮人疯子们正在围着火盆吃烤羊肉。
天寒地冻,还飘着雪,邵承贤心?里一堆事情也忍不住跟何匀峥吐槽了一句,
“这帮子蛮人也不知道冷啊……”
他对守在驻扎营的士兵说了自己的身份,态度十分诚恳求见北漠王。士兵虽然语言不太通,但是也能?识别出“五里州”“清宿省”这几个字,加上邵承贤何匀峥两人穿的又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兵拿着清宿省巡抚的牌子,一路小跑去了大营地。
北漠王一听是大殷的人,下意识翻脸不见,白天齐与稷刚把他给气得想要剁人,怎么晚上都谈判完了,还揪着他不放?没完没了了是吧!粗旷的帝王连那牌子看都没看,直接给丢了回去,小兵忙着去接,
却没想到先?行被他人抢了过去。
小兵抬头,就看到大副大人握住那玉牌,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
北漠王抬头,沉思了片刻,问,
“穆旦那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穆旦那·库尔在北漠朝廷十分有威望,精于算计人心?,深得北漠王的喜欢。但就是太杀人诛心?了,担心?树敌,进宫后就逐渐隐藏行踪,现在外面?鲜少有了解这个家族的人了。
大副站起身来,对北漠王拿着玉牌用北漠语分析道,
“微臣认为,此人可?以见见。”
邵承贤在雪地里冻的双耳通红,直打哆嗦,何匀峥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俩小声?骂骂咧咧,一句没说完突然那进去通报的小兵又跑了出来,
做出一个能?看得出来是欢迎他们进去的手势。
“@#¥%……”
北漠的大营帐篷里也不暖和,倒是烤羊肉的味道兹拉兹拉地香,这羊肉一定是用猪大油烤出来的,还撒了不少孜然粉以及桂香皮,旁边的几个大臣吃的满嘴流油,辣椒面?洒满了一胸口。
看的邵何二人肚子咕咕叫。
北漠王比较耿直,好?肉肯定不会跟敌国的官员分享。人不是他让进来的,于是便转头看穆旦那大副,示意谁放进来谁来开口。
穆旦那很斯文地咬了一小口肉丝,与旁边人格格不入地拿起帕子擦干净嘴角的孜然粉,又擦干净了手,一脸平静地站起身,对邵承贤何匀峥行了个最普通的礼节,
“很高兴二位的来访。”
邵承贤直接开门?见山,问北漠王——
你们想杀了齐与稷吗?
我们二人可?以帮你们;
加上一整个凌河州的领土;
只?要你们北漠,对大殷开战。
......
......
......
北漠王啃着肉骨头的嘴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咀嚼的肉卡在牙缝,抬起头,
脸色逐渐凝肃。
他望了眼左手边的大副穆旦那,穆旦那也是眉头紧锁,像是在琢磨邵承贤和何匀铮这两个人说的话究竟可?不可?信,因为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杀了齐与稷?怎么可?能?!
北漠与凌河军折磨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齐与稷太难搞,所?以越往后才越打不动,只?能?用守连连往后退,艰难自保。
现在却有人对他们说,能?杀了齐与稷?
事成了,还能?把大殷的一块江山拱手送给他北漠?
哈!这莫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对凌河军开战?”北漠王继续啃骨头,看样子是没信,“邵知府恐怕是想让我们北漠死的更绝吧!”
邵承贤生怕北漠王不相信他,连忙跪在了地上,诚恳地对北漠王见缝插针道,
“不不不,敝人真的不是来害北漠国......事实上正面?与凌河军对抗是根本无果的,若北漠君想要战胜凌河,只?能?通过一些手段来取得胜利......”
“哦?如何暗箱操作?”北漠王终于又挑起了一丝兴致。
邵承贤回头和何匀铮对了一眼,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
“敝人曾听闻北漠南部深渊,驯养着一群极为恶煞的野蛮兵队。”
北漠王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行!这蛮军事我们北漠最后的底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不能?动用——”
“敝人明白,”邵承贤打断他,“我明白这些蛮军虽然爆发力?大,但是体?力?强盛维持的时间短,所?以北漠一直把他们当作战场最后一张牌......你们只?需要跟凌河军开战,尽量拖延他们战争的时间,最后让蛮军耗尽凌河军的军/火......”
“耗尽军/火?”北漠王稍微明白了邵承贤的阴谋,皱着眉问他,“可?凌河军就算没了军/火,也能?很快从朝廷申请拨放,毕竟你们那个陛下,对凌河军可?谓是极为上心?......”
“陛下——”
“大殷所?有的军队不论权力?有多么大、功绩有多么丰厚,只?要是向朝廷申请的军/火,运输时都是得谨遵殷国的规矩——送达到军营前,需要先?经过军队驻扎地当地省巡抚之手核对清点的!”
邵承贤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森的微笑,微微偏头,目光与立在一侧的何匀铮对视,
“而?凌河军所?在的省,巡抚正是何匀铮、何大人。”
*
齐与稷没想到北漠王突然主?动对大殷宣战,得到北漠传来的战书时,他还在月江流那里喝酒,以为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出现幻觉!
月江流倒是眉头微微皱起,指着那战书,
说,总觉得有些古怪。
齐与稷早就想赶尽打下来北漠的疆土,好?快点儿回家,或许顺利的话,还能?在陵安吃个团圆饭。所?以月江流的话他难得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在反复确认了这宣战令的的确确是出自北漠王的亲笔,他直接从喝的一滩醉泥的状态一下子切换为精神抖擞,骑上马就飞奔回将?军营。
迎战!
腊月的大雪淹没了黄沙漫天的大地。
凌河军和北漠军突然爆发有史以来最激烈的战争,这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仅是两边的百姓们东躲西藏,就连双方的边境地方官都手忙脚乱的。战火拉响,硝烟满天飞,每一天都是血染的天空。
每一天空气里都弥漫着黄土沙与腥甜。
北漠军当然不是齐与稷的对手,开战前几天,凌河军几乎没有一兵一卒的死伤,倒是北漠的军队,冲出来,被箭雨插成蜂窝煤,躲在后面?,又被凌河军的士兵一刀连腰斩断。
齐与稷根本就没把对手的那点儿军力?放在眼中,他直接开启了地毯式前进碾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北漠被凌河军所?经之地近乎寸草不生。
漫山遍野的北漠军的尸首,横七竖八歪倒在荒郊半山腰。
这种情况下一般处于极度弱势的一方,都会选择投降,或者?也有刚烈的,干脆全军自刎,宁死也不从!齐与稷就是想早回家,所?以加快占领北漠国国土的速度,还几番喊话北漠军——投降吧!要么归附大殷称臣,
要么,给你们留个全尸,壮士自刎。
在凌河军降维打击式的层层逼迫下,北漠军居然还没有投降,他们又拿出了惯有的手段,在战场上也开始打防守,连连往后退,正面?交手的次数一次又一次减少。
战线时长一天一天在拉长。
齐与稷实在是太想回家了,特别是在接到从中原速鸽传来的家书,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齐与晟写来的,信上小与晟很难得地卖萌撒娇问兄长什么时候回来呀?齐与稷记得他这个唯一跟他是一个母亲的四弟从小就性情冷淡沉默寡言,让他说一句软话比登天还难。
晟儿能?对他在信里用纸笔都表达得出来那份期盼与思念,该是得有多么想他这个做大哥的啊……
父亲齐策也给他了问候,齐策对他这个长子十分自豪,但每次面?对他时,却只?会说一些不要太累了实在不行功勋什么的不要就不要吧的话,
“平安最重要啊……”
心?有杂念,就容易出事,待到齐与稷反应过来这战线拉的世间有些长的诡异时,他们手中的兵械军/火已经被北漠连连打防守战而?拖的所?剩无几。
打仗,那必须是要备足了军/火物资的!向朝廷申请军物紧急拨放的调令倒不是很困难,大殷虽然日?渐颓败,但先?人们攒下了雄厚的工业底子,在水路空中交通建造上遥遥领先?于整个世界,
所?以申请从远在中原陵安城的兵部调往北边疆域地区,需要的时间不用超过三天。
军资的派发需要经过驻扎营所?在州隶属的省巡抚接手,批准画押签字后,再交接给军队主?帅。凌河州是清宿省的,清宿省的巡抚姓何名为匀峥,对,没错,就是那个陪着邵承贤去求了齐与稷、跟凌河州知府年无庸有过节的那个何匀峥。
其实齐与稷以前往朝廷申请军/火兵械时,都会小心?谨慎,就怕运输的途中会有人暗地里做手脚。这一次他还是准备先?走秘密监控军资在何匀峥手中交接的过程时——
敌军那一方却出现了不对劲儿的苗头!
原本应该已经军力?寥寥无几、就差一步就可?以被全灭的北漠军,阵营的后方突然涌动出一大批足以撼动山河的军马!!!
都是冬天光着膀子、齿撕生牛肉、直饮狼血的蛮人!他们一个个皮肤坚硬,用正常的刀剑根本砍不透的那种!
况且现在凌河军兵械处于不足状态!
齐与稷瞬间警铃大作,意识到是中了北漠军的阴谋诡计——这些蛮人虽然战斗力?巨强,但是持久时间却十分短暂,几乎三个时辰就耗尽全部精力?。以前齐与晟不是没对付过北漠的此类蛮军,只?要拖延作战时间,就可?以很轻松取胜,
但,这一次却不行!
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兵械来与这些蛮人做长时间战斗!
齐与稷连忙让伊书末副将?速度去清宿巡抚的军库加紧朝廷派发的军资的运送,而?他作为凌河军的主?帅,暂且先?在前线拼死抵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北漠蛮军。伊副将?问不需要对军资做检查吗?齐与稷说已经顾不得了,运过来先?把仗打下来再说。
伊副将?甩动马鞭,策马奔驰而?去,身影消失在那苍苍大漠的鲜红落日?拉出来的长长光阴中,伊书末是齐与稷十分信赖且重用的副将?,办事能?力?和武功那都是一等?一的高。
然而?,伊副将?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介绍一下当年大公子齐与稷是怎么死的......下下章就会回来继续我们齐与晟和尹小匡的狗血爱恨情仇啦~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