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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竟当?着?其父亲的面,从楼上跳下,脑袋砸在了假山石上,头?破血流,连脑浆都淌出来了。
圣人当?场吐血。
待聂昕之匆忙赶回禁中,其只余最后一口气。
借着?这最后一口气,圣人千万拜托,让聂昕之代为照顾唯一尚存的儿子盏儿,以及女?儿大公主。
甚至要将皇位交给聂昕之。
可惜,连旨意也来不及下,圣人便驾崩了。
聂昕之没有?遵从圣人的遗愿,并未有?当?皇帝,而是强势地扶持了不满五岁的盏儿登基继位,自己成了摄政王。
旻朝的连连变故,让一直虎视眈眈的势力蠢蠢欲动。
譬如北戎。
再?如西琴。
以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前?梁后人”。
北戎有?几个村落,人莫名死光了。
误打误撞,北戎王发现了旱獭的“妙用”,便借西琴之手?,交给了立志“反旻复梁”的常氏人手?上。
便如郁容这回遭遇一般,仙门镇爆发了核瘟。
唯一“幸运”的是,接二连三的疫情,让旻朝人应对起新的疫病,熟练而“从容自如”多了。
但是鼠疫的可怕,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伤亡不计其数。
最关?键是,便在这时?,西琴发兵,直入西南道,北戎也南下,步步紧逼。
聂昕之无法稳坐朝中,率领一路大军亲至西南。
这时?,他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腿脚也不灵便了,乱战中,身中数道流箭。
却是“命大”,在昏迷九天九夜之后,拼着?一口气,硬是醒了过来。
而此?时?,西南的战事?成了一场笑话。
不管是“前?梁后人”,或者西琴野心勃勃的将士,十有?七八感染了鼠疫。
整个西南,无论是旻人,或者逆贼,以至于全西琴,死去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西南的军情因着?大疫不了了之。
北方,北戎被旻朝将士们阻断在边境,双方僵持了数年。
聂昕之没再?亲上战场,回到禁中,将所有?心力投入到政务时?。
调皮捣蛋的盏儿早在父兄先后亡故时?,便是心性大变;
几岁大的小鬼头?,就变成了跟聂旦一样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好在,有?大兄镇场,其总体上挺“安分乖巧”的。
几年间,多灾多难的旻朝再?没受到更多的冲击了。
许是上苍有?悯恤之心,连年收成也是极好的。
经由一番休养生息,旻朝渐渐恢复了几分以往的繁荣。
一度几成死寂之地的堰海及西南道,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
所谓的“前?梁后人”,再?也没能生事?了,因为……
那伙人全在核瘟一疫中死绝了。
倏忽之间,四五年即逝。
盏儿这个小皇帝当?得还算得心应手?,不满十岁便开始亲政了。
便至丁未年,腊月。
聂昕之时?年三十不过五岁,由于身体状况糟糕之极,感染了一场普通的风寒,便是久病不愈,小年夜里?病情急转直下……
卒然而亡。
“碰!”
再?也看不下去后续描述的郁容,关?掉了系统面板的同时?,攥成了拳头?的手?,忍无可忍地捶在了床板上。
下一刻陡地想到还在熟睡的男人,硬生生地克制着?再?想发泄的举动。
满心慌得不行,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了。
郁容用力眨了眨眼,压下眼眶中阵阵泛疼的热意,攥紧的手?缓缓又松开了。
遂凑近男人,盯着?其沉睡的面容端详了半天。
“卒然而亡。”
脑内突兀响起了这几个字,惊得他神经质地伸出手?,贴着?聂昕之的颈动脉轻按。
沉而有?力。
郁容陡地舒了口气,浑身却似被抽空了气力,便也干脆躺倒。
紧靠着?他家兄长散发着?热度的身体。
一只手?则轻轻地搭在对方的左手?寸口脉处。
闭着?眼,郁容静静地感受着?其脉搏,心情一点点地平复了。
许久。
经由好一番的思想挣扎,他禁不住重新召出了系统面板。
做足了心理建设,郁容飞快地掠过“卒然而亡”四个字,继续看完了未尽的千余字。
聂昕之去世,小皇帝盏儿成了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各种荒唐作为,看得人瞠目结舌,按照现代网络的说法,中二病已入膏肓,无药可救。
但这个中二病的小皇帝,没了大兄镇场后,竟然也将皇位坐得稳稳的。
不管私德如何被诟病,盏儿在位期间,总归守住了聂氏的江山。
国力在几年间蒸蒸日?上,北戎数次侵犯,俱是连连受挫。
不幸的是,盏儿没能逃脱聂家人短命的“诅咒”。
跟其父兄不一样,他是“作”的。
彼时?,从海外传入旻国的“神花”,颇受人追捧。
盏儿便在其间,沾上了严重的毒.瘾,不过他是皇帝,又是旻国上下、众人皆知的著名神经病,没人敢置喙,更别说管束了。
便在其二十岁之龄,服食了过量的逍遥神丹,猝死在文德殿上。
还好。
他成婚早,育有?一子一女?。
其子聂晴不足三岁,在众朝臣拥护下,登上皇位。
聂昕之在世之时?,拔除了苏氏这一朝堂第一大毒瘤。
然而权势惑人,没了一个苏家,还有?什么张家、李家、王家的。
聂晴的生母出自凌郡府。
没了喜怒无常的神经病皇帝镇压,以凌郡府为中心的党派,仗着?幼主的势排除异己、把持朝政。
朝堂被搞得乌烟瘴气,腐败成风,上行下效,胥吏盘剥百姓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安稳了才十几年的旻国,连连出现民乱,却是跟什么前?梁后人无干系了。
内乱未定,又逢外敌入侵。
北戎纠集了西琴新势力,又拉上了西胡几个小国,三路进犯旻国。
饱受祸乱的朝堂,已无多少能人志士。
军中士气全无,逆鸧卫名存实亡。
面对来犯之敌,旻朝溃不成兵,年轻的太后带着?幼主,逃到了岭南一隅,弄了一个小旻国。
被抛弃的旻国子民,反抗无力,承受着?外族的侵.犯。
北戎遭旻朝压制数十年,怨气俱数发泄到普通百姓身上。
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八千万旻人,伤亡逾半数。
联想到天.朝的某些历史,如今对旻朝也有?了归属感的郁容,顿时?揪紧了心。
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但是一种莫名的冲动,终是让他咬牙“读”完这一段旻朝充斥着?血泪与?屈辱的“历史”。
就在他以为,聂氏王朝至此?颠覆时?,失踪了接近二十年的聂旦,突然出现了。
带着?一队人马,从西琴一路杀到小旻国。
真的是一路“杀”:遇到北戎,杀,遇到西琴,杀,甚至遇到一些旻人,也照杀不误。
聂旦到了小旻国,将幼主“劫持”,杀了凌郡府所有?人,包括幼主的生母太后,及一众党羽。
将小旻国的朝堂清洗了一遍,遂重新扶持聂晴当?皇帝。
聂晴也是争气,可谓是卧薪尝胆,从岭南一隅为起点,渐渐收复了周边的领土。
花了十五年的功夫,小旻国重新变回了旻国。
可惜曾经的旻国国土,尚有?一半被外敌侵占,甚至建立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国家。
聂旦在这时?又失踪了。
郁容通过“上帝视角”知晓,小叔一初失踪,和这一回假死的情况差不多,遭遇不测的时?间可能更早一些,随后就在一个溶洞里?睡了整整二十年。
在旻国收复之后,聂旦到底年纪大了,体质又那么特殊,再?也没法撑住了。
其便果断回到钟爱的西南之地,渡完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光。
反正,聂晴已经成了独当?一面、英明果敢的帝王,不需有?长辈指手?画脚。
“详情描述”至此?便戛然而止。
郁容怔怔地睁着?眼,对着?虚空的系统面板出神。
按照系统的说法,时?空存在着?扭曲重叠。
这所谓的“历史”,可以说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也或者是被自己误打误撞改变了的、本?来将会发生的未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郁容一想到,兄长“本?来的命运”是那样凄惨,哪怕在他的现实里?没有?发生过那诸多的不幸,感情上依旧受不了。
何况……
想想温柔暖心的盘子,爱捣蛋但可爱懂事?的盏儿,以及乖乖巧巧的小碟,原本?“历史”中的结局未免太过悲惨。
对他一直很不错的官家,以及自己极是尊崇视为半师的周防御,居然就那样离世了,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
还有?旻国,系统没说明后续,但就算有?聂晴扭转乾坤……
死去的几千万条生命,如何挽救得回来?
丢失的半壁国土,可能俱数收复?
遭受重创、退步了几十年的社会生产力需花费多少年,才能恢复到过去的水准?
不得而知。
“容儿。”男人低沉的,沙哑中透着?倦意的嗓音,忽地响起,“莫哭。”
郁容下意识回道:“谁哭了?”话语猛地顿住,下一瞬,他撑起半个身子,语气惊喜,“兄长!你醒了!”
聂昕之应了声,伸手?将人纳入怀里?,遂浅声表示:“累容儿担心受怕,我的不是。”
郁容默了好一会儿,遂轻轻地扬起嘴角,没有?否认男人的说法,只是温温柔柔地说道:“只要兄长安好,一点儿担心算什么。”
聂昕之相当?敏锐,直问:“容儿遭遇了甚么事??”
郁容摇摇头?:“没,就是好多天没见兄长,想念了。”特肉麻兮兮地表示,“往后绝对不离开兄长一步了,你去哪、我跟哪。”
聂昕之静了静,没刨根究底,淡淡地应了一个“好”字。
听着?男人的声音,郁容像是黏人的小孩一样,往他怀里?更加贴近了几分。
飘摇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了。
不去想“历史”如何,眼前?这个男人,活生生的,才是他所认识的、真实的聂昕之。
像是觉察出年轻大夫的情绪,聂昕之一只手?抚在其背后,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动作极尽了轻柔。
良久。
郁容倏然坐起身。
聂昕之疑惑出声:“怎了?”
郁容皱紧眉,心神不宁:“核瘟……”
“历史”中那一回西南战事?,无论是西琴,或者旻国这边,有?无数人感染了鼠疫。
此?回仙门镇的疫病发现得及时?,但西琴那边……害人更害己!
想到适才与?西琴大军浴血奋战的逆鸧郎卫们,他不由得担心,万一敌人中有?感染者,沾染了他们血液的旻国将士,怕不就是危险了?
脸颊被人轻摸了摸。
郁容回过神,对上男人平静的视线。
“稍安勿躁。”聂昕之说话时?不冷不热的语调,奇异地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但有?疑难,迎难而上就是。”
郁容闻言,定了定神,便是重重点头?应了声“嗯”,转而道:“劳兄长再?累一会儿,下令召集所有?新来的将士到无人的空地,检查有?无感染核瘟病邪。”
兄长说得没错,情况没到最严重的地步,无需急着?惊慌。
好歹,他还有?系统奖励的那些贡献度,哪怕情况再?危急,如今也有?了一些挽回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望穿秋水洛落散步的蜗牛Nonononothing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