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提刀回来(2/2)
朕佛系养儿14、提刀回来: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随即“嗷呜!”一口咬下去,鸭皮酥脆,葱丝清香,甜面酱提味儿,还包裹着一股子荷叶饼的面香,真别说就算杨广是活过一辈子之人,也从未食过如此美味的鸭馔。
小包子一时间愣住了,眨巴着大眼睛,又咬了一口鸭饼,第二口直接将所有的鸭饼全都塞入口中,鼓囊着腮帮子嚼嚼嚼,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纳罕,惊讶是惊讶这鸭馔竟堪称人间美味儿,纳罕是纳罕父亲如何习得了这样的理膳手艺,自己竟不知。
宇文会见小包子吃的香,虽小包子一句话都没有点评,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简直要馋死了他去,催促的说:“快快,给我卷一张。”
杨兼依言如法炮制,卷了第二张鸭饼,伸手过去,宇文会这次又扑了一个空,这次杨兼的鸭饼送到了三弟杨瓒面前。
杨兼笑着说:“有赖三弟一大早上便去寻鸭子,也尝尝滋味儿。”
杨瓒接过卷好的鸭饼,眼看着细腻光洁的荷叶饼,心中突然来了一些感慨,仿佛想要即兴来一篇鸭馔赋,张了张口,最终却说:“还是先食罢,免得凉了。”
这下子急死了宇文会,宇文会恨不能像一头驴子一样原地转磨,大的小的都食过了,只有自己这个巴巴送炉子的人没食过。
杨兼第三次卷了鸭饼,这次终于轮到宇文会了,递给宇文会,笑眯眯的说:“多谢大将军的烤炉,这炉子打造的无可挑剔,大伙儿能食到鸭馔,大将军功不可没,当然……大将军可别忘了还钱。”
宇文会捧着鸭饼,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生怕这白生生的鸭饼太脆弱,被自己一把捏坏,满心喜悦的便要一口塞进嘴里,却突听杨兼说“还钱”之事,登时有一种食不下咽,如鲠在喉的感觉。
宇文会乃堂堂骠骑大将军,父亲又是当朝宰相,说宇文家只手遮天都不为过,宇文会在杨兼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被打的挂了彩,偏偏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为别的,正是因着钱款的书契。
倘或宇文会回家告状,书契的事情便要曝光,不管是万万钱,还是脸子,到时必然都丢了个精光。这面子和里子,总得要一个罢?因此只能认栽。
宇文会总觉着,杨兼是早就算计好了,知道自己告状无门,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宇文会心里气堵,但烤鸭还是要食的,他虔诚的捧起鸭饼,张开嘴唇,准备将鸭饼一气呵成的送入口中……
“大兄!”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大吼,声如洪钟,嘹亮亢奋,宇文会的鸭饼差一点子送入口中,“嘭!!”一声,后肩被人狠狠一撞,手中的鸭饼脱手而出,“吧唧”掉在了地上。
宇文会愣了一愣,盯着地上散了黄儿的鸭饼,喃喃的说:“我、我的饼……”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外面冲进来,口中还喊着“大兄”,这让众人始料未及,杨兼不动声色的想了想,自己目前一共只有两个便宜弟弟,一个是三弟杨瓒,另外一个便是二弟杨整。
听说杨整随着父亲打仗去了,应该不在京兆才是。
杨兼镇定的打量着冲进来的高大男子,那男子不到二十年纪,但是面相老成沉稳,身材是众人之中最高的一个,一股子武将之气扑面而来,身上还披着介胄,腰间挎着佩剑。
杨瓒吃惊的说:“二、二兄?你怎的回来了?不是后几日才回朝?”
果然,此人便是杨兼的便宜二弟杨整了。
杨整来不及说旁的,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冲进来之后,一把抓住杨兼的双手,急切的说:“大兄!阿爷回来了!刚进京兆便听说大兄给家里添了一个半大的孙儿,提着刀回来了,大兄快快出去避几天风头罢!”
杨兼眉毛一跳,揉了揉额角,下一刻便听到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说:“小崽子还想跑?!就知道老二去通风报信了!”
随着那声音,又有人迈进了膳房,那人同样一身介胄,四十来岁年纪,蓄着胡须,一脸正直不阿的模样,杨兼眉头又是一跳,不用问了,这来人必然是自己的便宜老爹——隋国公杨忠!
杨忠大步冲进来,横在膳房门口,定眼一看,膳房里很是精彩,宇文家的三郎主竟然也在。杨忠的一双虎目仿佛是刀片子,死死盯着宇文会,说:“今儿个热闹,是知道老夫要回府,宇文丞相的三郎主也来做客了?”
宇文会似乎有些惧怕杨忠:“这便走了,这便走了……”
他说着,遗憾的瞥了一眼殒身不恤在地上的鸭饼,赶紧大步窜出膳房,马不停蹄的离开,一溜儿烟不见了踪影。
宇文会逃走,杨忠便把目光垂下来,盯在小包子杨广的身上,不等杨忠发难,小包子杨广眼眸一动,突然伸出两只小肉手,高高擎过头顶,垫着脚尖,举着一只卷的歪七扭八的烤鸭饼。
“祖亲!吃饼!”小包子声音脆生生,似乎又有点怕生的软糯,甜甜的说:“父父知道祖亲想食鸭馔,便不辞辛苦的做鸭鸭,祖亲你看,父父手都烫红了!”
小包子说着,还指了指杨兼的手掌,手掌的确是红的,不过并非做鸭馔烫红的,而是昨日里胖揍宇文会打红的……
小包子杨广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的确并非是杨兼的亲生儿子,想要留在隋国公府中,还需要隋国公的答允才行,干脆……
以退为进。
小包子杨广保持着举着烤鸭饼的动作,两条小眉毛微微耷拉下来,浓密的眼睫颤抖了两下,大大的猫眼登时氤氲满水汽。杨广平日里有些三白,三白眼目总让他显现出不属于同龄孩子一般的老成,此时水汽凝聚在眼底,正好盖住了三白看不真切。
小包子瘪了瘪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一副强忍着不堕泪的模样,小小的肩头抖动好几下,带着鼻音,委屈哽咽的说:“不、不要责怪父父,父父是好父父,祖亲若是不喜,窝、窝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