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阴阳双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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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大袖一甩,道:“谛听回来。”
江芙惊讶,怪不得小狗变身后,聚集了好几种动物的特征。
原来它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谛听。
只见白色的“巨犬”,在瞬间缩小,憨态可掬地滚落在鲜花地。它抖抖白毛,重新站起,眸光凶狠,还要举爪扑青龙。
江芙不由自主紧张,她捏着玉佩,祈求青龙平安。
青龙先是朝谛听嘶吼一番,才转而飞入玉佩,消匿身影。
自觉被挑衅的小白狗,呲牙“汪汪”叫着追逐,围至小姑娘身边跳起衔玉佩。
江芙把玉佩拢在袖子里,进退为难。
谛听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还在冥王后花园撒欢,可见也深受冥王喜爱。
她不想得罪地府的大佬,但也不想龙纹玉佩入了“狗肚”。
“谛听,不得无礼。”
一道光束飞快射入白狗额间。
小狗吃痛,呜咽喊叫,重新滚倒在地,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冥王。只是它乞求的主人,神容不变。
尝到苦头的它,无计可施了,于是乖乖回到冥王脚边。又不敢离他太近,只能隔着袍子,抬眼巴巴看他。
老叟捋捋白须,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灵智接近孩童。”他心中长叹,素来中立的地藏菩萨与冥君交好,并非作伪。
小插曲过后。
只听有冥府管事来报:“王上,二神官与男女鬼俱已到,现在侧殿听宣。”
冥王点头:“可宣。”他淡撇跪在地上的书生。
卢主生,忽觉双腿被清气托起。他从跪而站,既惊又急,他欲要解释。
只听冥王淡淡道:“站着说话。”
此时冥王宣的神、鬼进来了。
江芙感到阴寒的凶意,朝自己和书生投来。
又在顷刻消失。
她手掌蜷缩,深刻意识到,若他们不能从冥王这里得公道以及……庇护,将命运多舛,甚至有灭身之祸。
柳知白和城隍,皆整齐的穿官服,戴官帽,肃敛恭敬,朝冥君行礼。而朱逢祥直接行了叩头大礼。
接着柳夫人与卢氏女,行女子之礼。
柳夫人神色澹静,墨绿色的交领裙袄,为她增添贤良端淑风姿。她自然地扫过书生与江芙。
立在花丛的冥王,眼神威严压迫,扫视这几个神、鬼。
累及边角的江芙。她好奇窥去,柳知白与其妻,皆是恭敬而不恐惧,二人气度从容。
城隍垂手微弯腰,微胖面容绷紧,做一副殚精竭虑的模样。
卢氏女脸色苍白,眸色无华,有几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堪破。
倒是在他们面前,最为张狂的朱逢祥,身体颤抖。
“吾问尔等,凡人卢秀生替妹伸冤,是否经由东城县城隍许东、幽州司管柳知白,汝二神审断?”
冥王的话问完,柳知白心中无鬼,从容应下。而他小舅子许东,却在阴寒阵阵的地府,额角生冷汗。
城隍许东弯腰长揖,掩下心中慌乱,态度殷勤而谦卑:“是小神首审。”
他弯下的头,不由自主瞥向姐姐。
柳夫人微微朗唇,颔首,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底气。
城隍继续道:“王上,小神秉持三纲五常而定。夫为妻纲,小神让卢氏女顺承丈夫,朱逢祥善待妻子。以解夫妻怨隙,销去此案。”
他说完,柳知白也简言附和。倒不是因城隍是他小舅子,而是他也认为本案中心点,乃是情理纠纷,而非律法犯罪。
江芙按住火气高涨的书生。
不过这次书生虽是生气,却并没有想当众发难。
他与江芙想的一样,若冥王亦不能公允,地府就应其景,黑暗不见光。当是他和妹妹该遭此劫。
冥王对他们的说辞,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他略过城隍许东,向柳知白询问:“汝确定该如此定案?”
在一旁老叟,察觉气氛不对劲。他道:“柳司官,且再查缺补漏番,万一漏下些就不好了。”
柳知白微怔,不是迟疑择改。而是这桩案子,初看朱逢祥混账了,但了解整件案子,从世间“人情”上来说,朱逢有错但无罪。
他有些想不通,冥王为何如此注重这桩小案。难不成真是外界传言,新任王上有酷吏之嫌。
他亦是不喜朱逢祥模样气质,但也不会乱冤枉人。
柳知白道:“禀王上,莫天官。此案二审皆是符合常规。”
江芙亲眼看到,朱逢祥的神色渐渐缓转,眼睛里已有神气。
“好。”冥王信步,朝他们道,“吾重申此案,以做终结。你等愿不愿意?”
大上司发话,柳知白与许东哪敢不应。
书生眉间又拂起了希望。
卢氏女欠身行礼:“多谢王上。”
冥王眸子一转,众人眼前也随之一换。不再是鲜花树藤的花园,而是黑沉沉的空气。
冥王与纣绝阴天官坐在正北高堂,前者为主后者为辅。
卢氏女、朱逢祥、书生、城隍、幽州司官和她夫人都在堂下。
奇怪的是,江芙站在书生与卢氏女的一侧外边。
她有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有东西在扯自己衣服。江芙低首,原来是小白狗翘着尾巴,围着她转。
卢氏女伏跪在地,垂泪不已:“王上,小女并不认为他是我的丈夫。不过是用了阴毒法子。”
一直有些萎靡的朱逢祥,瞪她几眼,然后对冥王恭敬,道:“王上,不说鬼界,单说人间,便有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但总归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有真名分,感情之类,自是要另说。”
接下来书生与城隍各自叙述了观点。
无非是围绕,卢氏女到底算不算朱逢祥的妻子。
若是算,那么朱逢祥的虐待她,在本朝是家事,不以刑法处置。
若不算,那么朱逢祥就是卑鄙伪劣之徒,当受刑法处置。
听得江芙黯然伤神,在现代,就算卢氏女被父母包办婚姻,在法律上也是无效,可撤销。
再次一步,卢氏女被家暴,她可以起诉离婚,并让丈夫得到相应惩罚。
可惜在古代,只有一道判决法,是谁的妻子,任谁处置。
古代女子有人权吗?
自然有的,可是比上男子呢,就削弱一层。若是底层女子,岂止被削弱一层?
处处是藩篱,处处是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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