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凡大明人所到之处,不起争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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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馆之中,真腊的富人们均送了自己的女儿前去服侍,但大明的商人们也都是读书人,觉得此事有悖伦常,伤德行,而拒绝。
真腊的国王听说大明的皇子官员和富商们不受他们送过去的女子,非常惊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是因为服侍不满,将来降罪于他们。
他连忙喊来通译询问,既然是通译自然一通大明的语言,二了解大明的习俗,那通译便向国王解释,“国王殿下,大明乃是东方巍巍赫赫的礼仪之邦,他们有习俗,不与未来初潮的女子行房,否则视为伤德。”
这国王就无法理解了。
因为在真腊的实情是,二三十岁的女子看上去就像五六十岁。
这里的女子,但凡被僧人行过阵毯之礼后,父母将不管女儿的男女之事,先有奸情再结婚的比比皆是,也是此地的习俗,并不以为耻。
也因此,女子老得特别快。
女子初潮,富贵人家的女子一般要到十四岁,而贫穷人家的女子或许要到十五六岁了,在真腊,这些女子基本上已经是昨日黄花,用大明人的话说,乃是半老徐娘,就算风韵犹存,也不过是自我安慰。
国王摇摇头道,“没想到,大明人居然喜欢年老色衰的女子,这……实在是不能理解。”
通译对大明的情况了如指掌,忙澄清道,“王上,大明的女子与真腊不同,十四五岁正是如花骨朵般的年龄,如春花绽放,正是美妙之时,她们哪怕年过三十,贵族女子年过四十,若保养得好,依旧娇嫩无比,堪比少女。”
只能说,两国的习俗不同,真腊男子喜欢上童女,而大明男子则喜欢采摘成熟的水蜜桃,甜香至极后方才美味无穷。
如此一说,真腊国王对大明充满了无限向往,大明的女子都能永葆青春,所以说,天朝上国难道是神佛的国度?
占城已经被大明提携,真腊也不应当落后。
朱高燨自然不知道真腊的国王还问过这些。
真腊四月到九月属于雨季,每天午后都会下雨。雨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草的香味,屋子里染着沉香,大明带来的三脚兽形香炉上空袅袅香烟袅绕。
狗儿快步进来,欣喜道,“殿下,京城来了信!”
信是朱高煦安排人送来的,朱高燨拿到手里,拆开之后,全是京城里的一些见闻,朱高燨一颗心不由得飞了回去。
“听说康郡王府每天都会安排人去可口可乐店里买饮料,老大应该是迷上了那种饮料了,每餐必饮,他都胖成那样了,居然还不克制一下。前次我进宫,碰巧和老大一起了,他刚刚从车上下来,嘴巴还砸吧着甜味,我闻到了气味,提醒他让他少喝点,他说是谢谢我关心他,实则,我看得出来,他觉得我让他少喝是在谋杀他。”
朱高燨看到这里觉得好笑,又很无奈,摇摇头,接着往后看,“京城里冒出了好多店铺,生意好得不得了,有一家卖奶茶的,是真好喝,听说用的配方是你给的。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张氏死了,老大还想护着他,我搬出了杀手锏……”
朱高燨看到这里简直是惊呆了,他没想到,老二这头猪,居然用了这种手法弄死了张氏。寻什么理由废黜她不好,非要用这种法子。
他爹想弄死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这下可好了,从此以后,老二一辈子都摘不下这口黑锅了。
“真是蠢!”朱高燨嘟囔了一句,充满了嫌弃,语气里也带上些无奈。
朱高燨走到了桌边,就着灯火,将信笺烧成了灰烬。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朱高燨的眉头方皱起,狗儿便进来了,他看着是吓得不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发生什么事了?”朱高燨问道。
只能说在外头,他能将就就尽量将就。若是在大明,别说他所处的周围了,就是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都不可能出现这等喧阗之声,吵到了主人。
“殿下,奴婢不敢说!”狗儿略一犹豫,便道,“殿下,实在是说不出口,奴婢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真是从未遇到这等事情。”
朱高燨笑了一下,“所以说,你这是没什么见识,也不枉我这一次带你出来见一下世面。”
“奴婢可真是见了大世面了!等回去后,也好跟宫里的那些小崽子们吹嘘一番!”
狗儿正要给朱高燨斟茶,忙缩回了手,吩咐一个小太监过来,他将手背在身后,“奴婢方才出去,竟然看到,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墙跟前撒尿,奴婢以为看错了,等近了一看,艾玛……”
“噗!”朱高燨一口茶喷出来,幸好他扭头快,没有喷在那小太监的脸上,却也喷了人家一袍摆,加上一脚。
那小太监吓得忙噗通跪地上,朱高燨摆摆手,已经另有人上来递给他热帕子,朱高燨将嘴和脸擦干净了,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狗儿。
“你凑近去看了?”朱高燨惊诧不已,人家撒尿,他凑近了看什么?“你都看到了什么?”
狗儿松了一口气,“奴婢该死,奴婢瞧着她是个女的,又好奇她怎么就站着撒尿,就凑上去一看,她一转身,那对大跳到了奴婢的脸上,奴婢被吓得魂都快没了。“
狗儿的确是惊魂未定,朱高燨想象那画面,觉得诡异极了。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女子,站在墙根前撒尿的女子,这若是在大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地上还跪着小太监,哪怕是听到了这样的笑话,他也不敢笑出声,虽然袍摆还湿着,可是他服侍的时候殿下呛着了,尽管殿下从来不曾因为这种事儿惩罚他们,可进宫的时候受过的严厉教育,不允许他掉以轻心。
“起来吧!找狗儿公公多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再领一身新衣裳鞋袜!”朱高燨道。
小太监还傻愣着,他有些懵,没有受罚,却反而得到了奖励?
狗儿轻轻地踢了他一脚,“傻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小太监忙磕头谢恩,朱高燨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
这个举动,让小太监非常感动,生出了为殿下出生入死的决心,同时也让狗儿眼热不已,却又很安心,殿下对一个随身服侍的小太监都如此,对他自然不会有亏待。
朱高燨漂浮在海上,虽然舰艇很安全,但那种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对不是海员,不习惯长期海上生活的他来说,还是很折磨。
此时,没有了应酬,进入五月后的真腊迎来了雨季,每到午后都会有一场雨,一直持续到九月份,一天都不会歇。
闻着弥漫了花香和泥土气息的空气,朱高燨歪在榻上,身心又恢复了宁静,很惬意。
男子汉看到雌性后的那种气血冲动,随着朱高煦的来信,以及真腊女子站着撒尿这件事而烟消云散。
而此时的别馆里,大明的商户们都聚集在一起,他们要了些酒,桌上放着一些不太可口的真腊食物,正在商议着即将到来的交易会。
景清被请了过来,将朱高燨的意见告诉他们,“这边的自然资源很有限,主要是铜矿,看殿下的样子,没打算在这里开矿,应当是嫌弃铜矿有限。其余能够用来交易的值钱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诸位应当比我知道的更加多。”
“当然,这边的木料,是我大明眼下正需要的,谁若是对木料有兴趣,本官可以出面,与真腊国谈判,让他们用最便宜的价格将木料给我大明。”
说是最便宜,估摸着就是白送,出点工钱罢了。
不少人动心,沈香保见此,朝景清拱了拱手,面对商户们道,“在下知道,诸位肯定想做香料之类的生意。但是,香料那些玩意儿,在下认为,可以交由真腊的商人们去做。殿下说过了,明年四月份会有博览会,最迟那个时候,他们会带着他们的特产去我大明。”
众人一听,明白了,余姚蒋伯龄拱了拱手,“沈兄,你的话,我等明白了。大明要修铁路,需要大量的木料,这些木料,我们可以从真腊运送过去。”
“正是如此!”景清也很是赞赏这些商人的大义,“大家记住一点,大明好了,你们在外面经商,才能有十倍百倍的利润。”
这点道理,经过了这一段旅程后,很多人都明白了。
沈香保便道,“真腊的生意,在下建议选个两到三家留在这边做,彼此有个照应。不知景大人意下如何?”
沈香保是朱高燨的人,随行而来,一是为了替朱高燨接洽大明的商户;二是到了澳大利亚后,需要有人留在那边主持大局。
景清这会儿才见识到了沈香保的才干,是个既有商业头脑,还能顾全大局的人。
他有心提拔沈香保,便点头赞赏,“沈先生所虑极佳!”
见沈香保在景清这样一个鸿胪寺卿面前得了“先生”这一称谓,大明的商户们都非常羡慕,对沈香保也多了一些敬佩。
真腊算不得大,所做的生意也很有限,第一流和第二流的商户没有人动心,剩下的便是三流的商户里选了三家,分别是赵家、孙家和王家出来,准备开发真腊的森林,将木料运送到大明去修铁路。
商量妥当后,沈香保便随着景清去向朱高燨汇报,朱高燨听了之后,点点头,吩咐景清,“你负责与真腊这边的官方接洽,一是保证我大明人在真腊的安全;二是用合理的价格将木料卖给我们,这个价格,肯定只能象征性地收点钱,商户们的利润从运费和劳务费中获取,还有就是,他们三家以后代表大明朝廷与真腊贸易,这是他们应当得到的好处。”
朱高燨想了想,“还有一些要注意的,你们俩商量,务必把细节想周全,避免出现纰漏。”
“是!”景清与沈香保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下去。
两人刚刚出了王宫,大明的商户们手下的人便将二人又请了进去,听说,留在真腊的三家以后将代表大明朝廷与真腊进行贸易,这一殊荣,让他们都感到惊诧也很满足。
紧接着,景清便率领大明的商户与真腊这边王室人员接洽,具体谈一些细节。
双方在别馆的敞厅里分两块阵营坐下,下人们上了酒和菜,大明人没有人敢动。
真腊人大便之后,居然不用纸擦屁股,而是到有水的地方用水洗屁股。
洗的时候用左手,因为右手是用来剩饭的。而真腊人看到中国人上厕所用纸擦屁股,还会瞧不起中国人。
大明的人,便只吃自己带来的厨师做的饭菜,他们不敢吃真腊人做的食物,虽说他们用左手擦屁股,可是,做饭还是不能用一只手洗菜做饭,要用两只手参与。
真腊人没有用胰子洗手的习惯,这就更加让人不敢往深处想。
“贵国想要我大明的庇护和技术……哦,不,仙术指导,这不是不可以。”景清觉得自己自从跟了朱高燨后,也变得越来越无耻了,一些不要脸的话,张口就能来,他没有喝酒,喝了一口茶,道,“毕竟我们已经签署好了友邦协议。”
“是,这是天朝上邦皇子殿下和大人们对我真腊的仁慈!”真腊人很感动,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得了国王的指示,尽量满足大明的一些要求。
“你们之前向我大明的皇子殿下提出要修路,修占城那样的路,那种路的材料非常昂贵,不知贵国打算用什么来支付?”
“这不是我国王会将每年的国库收入的两成送给贵国吗?”真腊人震惊不已,除此之外,他们貌似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啊!
景清摇摇头道,“不,国库收入的两成,不足十万两,按照十万两来算,是我大明用来在贵国建造军舰基地,维护军舰、为军士们发俸禄,维护贵国海面及陆地安全的费用,我想,贵国应当能够算清楚这笔账。”
真是太有道理了,养军队有多贵,但凡有点概念的人都会很清楚。
柰职是这次谈判的领头人,他也觉得景清说得很有道理,忙道,“是我等考虑不够周全,贵国对我们已经非常仁慈了。只是,我国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修路的好处,还请上国天使明示!”
天底下还有如此直白的人!
大明的商户们也是涨了见识。
他们一路跟来,非常清楚大明要做什么。
大明要开一条海上贸易之路,为大明的商船往来提供庇护,而大明的海军不可能长年累月在海上漂泊,若是有个据点,便非常省事。
南海至印度洋的广袤海域里,东面是日本海盗烧杀抢掠,西面是马六角海盗的三光政策,几乎所有受害国家都深恶痛绝,却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大明便是以此为由,提出了在一些国家建立海军军事基地的要求,同时,大明陆地作战能力也是其他国家难以望其项背,若能得大明的庇护,免战火于国土,谁还会拒绝大明的要求呢?
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打仗?
但大明的商户们却知道,谁愿意自己的家里蹲着一头猛兽?只是眼下,这些国家迫不得已,而不得不屈从,没有哪个国家敢拒绝大明的条件。
军舰真腊国的港口停靠,大量的物资补给往船上搬运,火炮可怕的炮口正对着真腊的方向,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不可能会拒绝。
更何况,大明并没有提任何对他们来说,明显无理的要求。
真是厉害啊!
大明的商户们油然而生优越感,分明是这些国家提供了银子帮大明养海军,建立军事基地,可他们却好似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对大明感恩戴德。
景清没有即刻回答,他眼角余光朝沈香保瞥了一下,沈香保便明白了,清了清嗓子,“贵国想要发展,国土面积被树木覆盖,既不方便于修路,又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对贵国的损失很大。正好,我大明需要一些树木来修一种叫铁路的路,将来通火车。我大明愿意花一点钱,帮贵国采伐树木,你们可以用我大明给的这些银子,用来支付修路的钱。”